的,沉靜地看著她忙碌。
潛於水底靜候仇人腳步聲過去時,刺骨寒意如千萬道鋼刺直扎骨髓。
他想他多半是活不了了。
他會沉到水底;他的身體會腐朽於水中,成為他曾當作美食的魚兒們的美食。
可他又想起了木槿花下,他遺棄的小今。
水碧色的襁褓裡,她咯吱咯吱地笑著,咿咿呀呀地唱著誰也聽不懂的歌謠,對他揚著白胖的小胳膊。
那樣的乖巧而聽話,聽話地等待他接她離開,就像聽話地任由他將她遺棄一般。
她應該還在等他。
即便不在丹柘原,不在木槿花下,也可能在別的什麼地方,等著他依諾去接她。
便是已經化作了花肥,也該會化作一朵盛開的木槿花,在日復一日朝開暮落的輪迴裡,靜候那最後的親人最後一句承諾:“小今,你在這邊等著我……”
又有水珠頑皮地撲到面頰,樓小眠模糊的眼前盡是亮汪汪的水。
他輕輕一抹,滿手的水跡,微鹹。
而他唇邊的笑意愈發明朗。
他賭贏了。
她沒有化作木槿花下的上好花肥,他也沒在成為流落異鄉的孤魂野鬼。
他找到了他的小今。
有著圓圓的臉,笑起來月牙兒般彎起的眼睛。
“公子!公子!”
鄭倉運起輕功,疾奔而來。
“什麼事?”
樓小眠頓身,以絲帕不急不緩地擦著臉上的水珠。
鄭倉道:“太子和雍王往這邊來了!”
樓小眠微一蹙眉,問道:“準備好了?”
鄭倉點頭,“差不多了!”
木槿一時沒聽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但重點抓得十分之準確。
許思顏來了,許從悅來了,而且以這兩位的身份,以及如今身處的地域,他們絕不會單單隻兩個人過來。
低頭瞧瞧自己,她的臉黑了黑,竹竿掉落在地。
裙角高撩,跟鄉野村夫似的塞在衣帶裡,露出了裡面的中褲;褲腿雖未溼透,卻也濺了許多水珠;袖子高卷,露出雪藕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