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受人欺辱,也不好聲張,何況欺辱她的人正是她蜀國之人,更加有苦難言……
許思顏越思越怒,卻再也料想不到,夜間木槿確曾被人侵辱,只是那個把她往死裡糟踏作踐的元兇,正是他自己。
他正要細問之時,忽覺木槿肩背微微抽動。
而一團溫溫的溼意,已自木槿埋在自己胸前的面龐緩緩沁過單薄衣料,熨在他的胸口。
心裡驀地一柔軟,滾到舌邊的質問迅速吞了回去。
這丫頭心裡必定也難過得緊,何必再去揭她傷疤,令她難受?
何況若非因為救他,她又怎會半夜三更出現在杳無人煙的深山密林?
他輕揉著她細巧的肩,柔聲道:“乖,別哭了!都是我的錯,出了事不能好好照顧你,還累你受那樣的苦。日後我必定好好待你,再不叫你受一點委屈。”
這話聽在木槿耳中,分明在為昨日之事賠禮致歉。
雖說女子第一次被夫婿那樣對待著實殘忍了些,可他到底是她的夫婿,又是那種情形下,算來委實怪不得他。
何況,昨夜之後,隱在心底深處的那絲縹緲夢想終於散得無影無蹤,從此愈發想都不敢去想。
青梅竹馬的童真和美好,在她當日踏上花轎那一霎便該徹底拋棄並埋葬在那座盛滿歡笑和溫情的宮殿。
連同那線條
簡潔的大桌大床,投過窗欞的淡淡月光,月光下低唱的悠悠童謠,和唱著童謠的尊貴少年。
她終需迴歸那早已註定的命運軌道,從此和眼前之人並肩踩踏於千山之巔,凌駕於萬人之上,承受眾生俯拜,共對撲面寒涼。
她的雙手終於環過許思顏結實的腰肢,將他抱住,依然將頭埋在他的懷中,低低啞啞地說道:“思顏,若你一心一意待我,我也必一心一意待你。”
許思顏低頭,卻見她的身子尚有些顫,如夜風裡禁不住寒意而哆嗦的花蕾,卻又執著地挺立著,努力地要迸綻出屬於自己的芳華。
他不覺將她擁得更緊。
從懵懂的幼兒時代,他便曉得自己與眾不同。
陰謀,陽謀,每年每月每天都與他相依相存,從不曾離過他半步。
越是尊貴,越是註定他這一生會有太多的求之卻不得。
親情,愛情,真作假時假亦真,戲入得太深,他已分不清真假,也不願再去分什麼真假,卻總得去抉擇。
他總得試探著去把握最可能與自己相依相伴一世相守的那個人,總得讓自己未來的路不至於太過悽清孤寞。
很多人說他剛毅果決,不類其父,他卻曉得他其實極像他父親。
他不想像他的父親一樣,才識絕塵,尊貴無雙,可雍容溫雅的微笑背後,是常人難以想象的清寂如雪。
縱然萬人俯伏禮拜稱揚頌德,縱有中宮皇后機敏賢惠明媚豔麗,縱有後宮妃嬪花團錦簇熱烈追隨,再化不開那孤寞滿懷,終日落落寡歡。
他希望他君臨天下之日,至少尚有一人緊牽他的手,與他同享尊榮,共對風雨,縱凌眾山之巔,也不至高處不勝寒。
唇邊碰了碰木槿瑩潔的額,許思顏低沉卻堅定地回應她:“嗯,我會一心一意待我的木槿。”
木槿的臉依舊貼著他的胸,看不到她的神情。
但淺淺搖晃的燭火之下,卻見一縷霞光已飛向她的面頰,連秀致如玉的耳廓都轉作了桃花般的溫柔嫣紅。
她的身體不再如之前那般微顫或緊繃,柔軟地伏於他懷間,靜靜地依著他。
薄帷低垂,燭影搖紅,有醉酒般的暖暖醺意,無聲無息地縈繞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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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思顏前晚折騰了整整一夜,身體亦被折騰得夠嗆,這晚居然睡得很好。
晨間醒來時,覺出懷中臥著一人,將他的胳膊枕得發麻,本能地正要將她推開時,鼻尖已有花草般的清淺芬芳傳來,唇角已不由彎起上揚的弧度,本待推開她的左手禁不住將她又向身畔攬了攬,才睜開了眼睛。
木槿卻已睡了一天一夜。
雖說前晚差點被某隻惡狼榨乾精氣神,到底身體底子好,如今雖還各處有些痠疼,體力卻已恢復,長成後又是第一次與男子同榻而眠,從下半夜起便一直半睡不睡的。
許思顏那邊略有些動靜,她已睜開眼來,正將他唇邊的那抹溫柔映到眼底,便有些微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