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人的光芒,她轉向王達身後,問道:“那人是誰?”
王達後面跟著幾名禁衛軍,拖著捆得跟粽子似的一個太監,且用麻布蒙著頭,並不讓人瞧見他真面目。見木槿問起,王達才扯開那太監頭上的麻布。
竟是木槿認為必已被滅口的呂緯。
他的嘴裡塞著破布,鼻青臉腫,眼神迷亂,正胡亂地踢蹬掙扎,再無半刻停歇。
王達躬身答道:“禁衛軍在清涼臺北邊的一所值房裡找到了他,但他已經瘋了。太醫看過後說,應該是被灌了藥,仔細調理或許能恢復部分神智。他身邊還有個死去的宮女,肩上有傷,應該就是先前流香小榭暗算皇后的女子。小人已查過,她不是宮女,只是穿了宮女的服飾,不知是怎麼混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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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染血,執看長劍銳且鋒(三)
“這幾日宮中人來人往,未免混亂,逆黨趁機潛入,倒也可能。”
木槿說著,走上前仔細打量呂緯一眼,忽抬手,已將身側禁衛軍腰間佩劍持在手中,腕一翻已迅速自上而下割開呂緯身上繩索,又挑下他口中破布。
那禁衛軍大驚,忙提醒道:“娘娘小心!這人會武藝,雖然瘋了,身手相當高明!禾”
木槿聽若未聞,劍尖直指呂緯,唇邊蘊一縷淺笑,徐徐問道:“呂緯,我不管你是真瘋,還是假瘋,有句話我只問你一次。”
呂緯赤紅著眼睛,嗷嗷叫著甩開禁衛軍的鉗制,猙獰地看著木槿,作勢欲撲,卻又謹慎地掃過她的劍尖妲。
天色已暮,西方晚霞如血,殷殷鋪了半邊天空,更把他的模樣映得恐怖如鬼。
蒼白的荼蘼落瓣冷冷清清地飄過,亦似躲著這個瘋子。
旁邊的宮人早已禁不住地驚呼失聲,連連向後退卻。
慕容雪也退了一步,皺了皺眉,目光卻投向許思顏及蕭以靖。
木槿不顧身份涉險,那兩位一個是夫婿,一個是兄長,都該阻攔才是。
但許思顏負手立於一旁,如玉黑眸瑩然閃亮,彷彿折射著夕陽的餘輝,格外的璀璨明亮,清晰地映著他妻子悍勇無畏的張揚模樣。
而蕭以靖依然是一慣的沉默,甚至無聲地退後數步,如夜黑眸卻閃過一星兩星碎鑽般的光芒。
他們根本沒打算阻攔,甚至……明顯是縱容並欣賞的!
眼見呂緯撲近,木槿一腳將他踹開,淡淡道:“指使你的人是誰?你若不答,本宮要你舉族陪葬!”
呂緯似乎完全聽不懂她的話,只是眼睛裡愈發噴出火來,嗥叫一聲又撲向木槿。
看似毫無章法,卻在接近她時手上驀地多出一根銅簪子,直刺木槿心臟!
木槿眸光一閃,長劍大開大闔,如破空閃電,森然劃下。
慘叫聲裡,呂緯的那隻手已經掉落於地。
木槿無視那斷手處噴湧的鮮血,看他慌亂痛苦之際,已一腳將他踹飛,揚劍劈出。
如銀虹鋪地,如雪龍騰淵,劍影流光縱橫囂張,霸氣翻湧。
“本宮說過,只會問一次!”
木槿聲音森冷如出寒潭,凍住了多少人的手足,股戰如墮卻挪步不開。
眼看著劍光與血光的交織裡,那太監淒厲嘶吼,看著自己斷手,斷足,再被一劍橫作兩半,最後才是魅影般旋向腦袋,頭顱滴溜溜飛出,正砸在石階上,彈跳了兩下,方滾落在一個宮女的裙裾邊。
那宮女低頭看一眼,連哼都沒哼一聲,便暈了過去。
吉太妃腳一軟,差點栽倒,許從悅留心,連忙扶住,低聲吩咐身畔宮人道:“送太妃進去。”
路太妃、李太嬪及一眾宮人都是連驚叫都不敢高聲,各各顫抖如篩糠,卻連掉頭逃去的勇氣都沒有。
被斬下的斷手斷足和一截截身子落下時,正有一陣陣風颳過,血雨繽紛四散,下風處的宮人驚恐地低叫退卻,卻難免沾了一身一臉的血珠。
木槿卻已一躍身躍至上風處,長劍利落擲出,正插於方才那名禁衛軍腳下。
劍柄搖曳,劍鋒冷冽,殘留的鮮血匯聚成條,緩緩滑入地面。
殘陽似血裡,木槿一身麻布衰布,卻不染半點血痕。她如松柏般挺拔地立於眾人之前,無視眼前翻飛不定的荼蘼飛花,冷沉喝道:“父皇臨終前始終放心不下我,說這皇宮看著華美宏肅,可中間多少披著人皮的豺狼虎豹,就等著他老人家駕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