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珍羞具設,芳醴香醇,盛以瑪瑙缽、琉璃碗、水晶杯,輔以美人玉腕,媚眼橫波,憑他怎樣的鐵石心腸,也不由地心蕩神馳,神魂俱颺。
花梨木落地大屏風旁的小几上,絕色小侍兒的纖纖素手又一次提起仙鶴香爐上翅羽形狀的漏空蓋兒,移開雲母隔片,將炭火撥出些微的明火,再放上隔片,添上幾粒新香。
微暖如春光般的香意便輕輕地在空中繚開,無聲無息地在酒菜的芳鬱氣息中散開。
許思顏已經不記得自己飲了第幾盅酒,慣常的笑容已有些迷離。
他的目光從歌舞的美姬轉到身側侍酒的華裳美婢身上,那笑意便愈加溫和柔軟,只是黑黑的眸光愈發深邃,幽井般探不到底。
時節漸漸入秋,夜間已經沒那麼炎熱,且四角放了冰桶,可不知哪裡的熱意還是漸漸浮了上來,眼前的美婢也愈發地明豔誘人,絕色傾城。
他微微皺眉,看向樓小眠。
樓小眠不喜飲酒,不過略品了品,便把酒盅放在了一邊,和身邊的美姬說笑。此時秀美潔白的面頰泛起薄薄紅暈,他看向那美姬的目光愈發地含情脈脈,甚至已經執起了那美姬的青蔥玉指……
那美姬原是吹笛子的,他不過多看了兩眼,涇陽侯便善解人意地叫她過去侍奉了。二人談起樂理,又教那美姬學著泡茶,待她奉了親手泡的茶過來,樓小眠便親自捧了盅送給許思顏,請太子品品他新收女弟子的茶藝。
許思顏笑著讚賞了,悄問樓小眠對目前情形有何看法時,樓小眠輕笑答道:“倒要瞧瞧這老狐狸葫蘆裡賣什麼藥!”
自然是要看看的。悄悄前來江北,本來就是打算看看某些人膽子到底有多大;但要說大庭廣眾之下明著動手,掂量掂量他們自己能耐,應該還沒那個膽。
此刻,終於有所行動了麼?
喜好女色,不知節制,於素有風流名聲的大吳太子,似乎不至於有太大影響。
然後,會是什麼呢?
許思顏思忖著,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將身旁的美婢勾到到自己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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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的跟前已是正堂。
崇門豐室,高敞崔嵬,四面琉璃宮燈高懸,有女子妖撓舞動的嫵媚風姿清晰地明光紙裱就的窗扇上,美豔懾魂。
抬頭看著,門上黑漆填金的匾額上,正題著“靜德堂”三字。
“靜?德?”
木槿唇角一揚,低聲吩咐:“踹開!”
成諭還在猶豫,顧湃、織布已衝上前去,一人一腳,狠狠踹了過去。
歌舞昇平聲嘎然而止。女子們的嬌啼驚呼裡,門戶已轟然洞開,門扇差點沒給踹飛出去。
許思顏懷裡的女子似乎更是驚嚇得不輕,柔柔低呼一聲,直往許思顏懷裡藏去。
許思顏瞧見不緊不慢走進來的少女,卻那美婢拎著後領提到一邊,拍拍她肩輕笑道:“美人,懂些規矩,來的是太子妃,快去見禮吧!”
美婢怔了怔,抬頭看時,幾名衣飾嚴整的隨從護衛下,那少女一身淺杏外衫,搭一條輕軟如霧的銀白披帛,微抿著唇姍姍而來。
大約新浴過,她只鬆鬆挽著個偏髻,髮際並無一件豔麗耀眼的華勝或釵飾,但綰髮的銀簪雖素紋無華,簪頭卻鑲著枚拇指大小的珍貴明珠,彷彿將她整個人都映得亮了。
她圓圓臉兒,肌膚如玉,容色不算特別美麗,卻清秀文雅,顧盼之際,黑亮的眼睛有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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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簫碎,何必英雄盡男兒(三)
涇陽侯、曲賦等微愕,連忙站起身要相迎時,木槿已朗聲道:“皇上向來言道,宴安逸豫,清醪芳醴,亂性者也,太子群臣,都當自重自持,不可太過。舒歟珧畱”
“如今江北六郡旱災剛過,太子察訪民情,接待諸官本該體恤聖心,一切從簡,也可正太子之威,鼓士民之氣。但涇陽侯、曲郡守不恤生民,不惜勞民傷財,張眾樂,啟華筵,妖姬豔舞於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