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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桀,桀……死到了臨頭,還有心宴飲,有趣,很有趣!”馬鳴話尚未說完,一陣陰森森的怪笑聲突然在暗處響了起來,那尖細的嗓音在夜空中激盪著,如同夜梟之叫聲般刺耳異常。
“大膽,本官在此,何方宵小膽敢妄為,打!”那怪笑聲一起,滿場驚訝,卻激怒了端坐在上首位的一名中年漢子,這人便是京兆府丞尉瞿橫——丞尉乃是負責緝拿江湖大盜的官員,非武藝高強者不可勝任,這瞿勝能穩坐丞尉之職近八年之久,顯然不是啥善茬子,這一怒出手之下,自是非同尋常,但見其手一揚,手中握著的酒樽便已激射而出,準確地射向了怪笑聲之起處,區區一個酒樽,於劃破空間之際,所暴出的銳嘯之聲竟幾可與弓弩之利相提並論。
“好!”
“瞿丞尉高明!”
大胤皇朝以武立國,民間尚武之氣濃厚,人人都能耍上幾下子,在座的自也不凡高手,一見到瞿勝出手的聲勢如此之驚人,自是紛紛叫起了好來,可惜還沒等眾人的喝彩聲落定,酒樽劃空而過的銳嘯聲卻突兀地嘎然而止了,如此驚人的一擊射入了黑暗之中後,竟有如泥牛入海一般,連個響兒都不曾發出,亂紛紛的喝彩聲自也就此消停了下去,一眾人等皆驚疑不定地站了起來,惶恐不安地張望著廳堂外的黑暗之處。
“是哪位好朋友前來,馬某招待不周,還請見諒則個,如此良宵,何不坐下來同飲幾樽,也好讓馬某盡一番地主之誼。”眾賓客皆慌,可馬鳴卻是不為所動,甚至連端坐的姿勢都不曾變過一下,笑吟吟地舉著酒樽,對廳堂外頭微微一揚,鎮定自若地朗聲說道。
“桀,桀,桀……馬掌櫃的酒雖好,灑家卻無福消受,嘿嘿,馬鳴,本名馬躍南,字功耀,山東萊蕪人氏,於弘玄三年奉魯北賀懷亮之密令,假冒山西太原商人之名,潛入京師,暗中圖謀不軌,蓄意謀逆,死罪難逃,爾還有何話可說,嗯?”馬鳴話音剛落,黑暗中怪笑聲再起,將馬鳴的老底全都當眾道了出來。
“何方妖人,膽敢誣陷老夫,上,拿下此賊!”馬鳴一聽那神秘人之言,便已知此番大事不妙了,強自壓住心頭的慌亂,將酒樽重重地往地上一擲,斷喝了一聲,四名站在其身後的高手立刻轟然應諾,各自縱身飛出了廳堂,向那神秘人飛撲了過去。
馬鳴身為魯北在京勢力的統領人物,身邊自是不凡高手保護,那四名壯漢正是其中的佼佼者,每一個皆有三品的武功在身,這一聯手殺出之下,聲勢自是浩大得很,人影飛縱間竟隱隱有風雲雷動之勢,可惜沒等這四名高手撲到怪笑聲起處,就聽那陰森森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好膽,都給灑家拿下!”此言一出,無數勁裝大漢突然從各處湧了出來,吶喊著向廳堂衝殺了過去,不等那四名高手護衛反應過來,已被洶湧而來的人潮生生湮沒,一場惡鬥頃刻間便爆發了起來。
亂了,全都亂了,那些個被馬鳴邀請來的賓客一見到廝殺開始,全都嚇壞了,在不明情況之下,哪敢強行出頭,各自慌亂地四下亂闖,試圖找個安全的地方躲閃,可惜廳堂就那麼大,卻又有甚地方好躲的,整個場面不可遏制地陷入了混亂之中,卻誰都不曾注意到馬鳴不知何時已不見了蹤影。
逃,趕緊逃!馬鳴機靈得很,一見到外頭那殺將過來的陣勢,便知道敵人的目標便是他自己,雖不清來敵是何方神聖,可在這等敵暗我明的情形下,跟敵人死拼絕對是最愚蠢的做法,所以馬鳴毫不猶豫地便丟下所有人等,一閃身竄入了後堂,急速地穿出廳堂的後門,躍上了房頂,全速在亭臺樓榭間飛縱著,拼著老命向後花園奔了去,打算利用密道逃出生天。
一路飛縱之下,後花園終於到了,眼瞅著那座暗藏著密道的假山已近在了咫尺,馬鳴暗自鬆了口氣,一個閃身向假山飛撲了過去,可剛才縱起,卻又猛地停頓了下來,一雙眼中流露出了驚慌無比的神色,死死地盯著突然閃現在假山之前的一道人影。
“馬掌櫃的,走的如此急做甚,可是打算進密道麼?”假山前的那道人影緩步走到了月色之下,一派輕描淡寫狀地調笑了馬鳴一句。
“蕭無畏?”馬鳴藉著月色的光芒清了來人的面目,不由地便大吃了一驚,後退了小半步,滿臉子驚疑之色地呼了一聲。
“馬掌櫃好眼力,本王既然來了,馬掌櫃的就不必走了,你我不妨好生親熱親熱,呵呵,你家主公還欠著本王幾筆賬未還,就請馬掌櫃先付個利息好了。”蕭無畏滿不在乎地聳了下肩頭,笑呵呵地說道。
“燕王殿下何必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