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失的戰馬群,如今卻落得個兩手空空,一旦回營,勢必要挨軍法,此時見陳泉山不肯率部去追擊,登時便怒了,一張口便要大罵,可惜陳泉山並沒給他這個機會,一擰馬首,來了個避而不見,對著手下眾軍高聲下令道:“全軍聽令,即刻收兵回營!”話音一落,也沒管蘇邈在後頭如何跳著腳大罵,自顧自地率軍回頭便走,此處的戰事就此畫上了個句號。
血色的夕陽已大半沉入了地平線下,只留下微微的一角還依稀可見,血紅色的陽光將漫天的雲朵渲染得如同鮮血般紅豔,天地間瀰漫著一股肅殺之氣,宛若是天地的裁決一般,在這等血色的黃昏中,打虎山上的血戰依舊在持續著,雙方拚死地廝殺著,刀光如虹,長槍如龍,紛飛的鮮血與碎肉漫天濺灑,慘叫聲,吶喊聲,兵器的撞擊聲交織成一部地獄交響樂,在這等混戰中人人都在拼命,不是殺人便是被殺,刀已鈍,槍已折,可血依舊在燃燒!
漸漸地,原本就是苦戰餘生的官軍將士們開始支撐不住了,哪怕官軍佔據了以上打下的優勢,可兵力上的劣勢以及身體上的疲勞卻是不可克服的障礙,饒是一眾官軍將士們已是拼出了最後的力量,可在賊軍一浪高過一浪的攻擊面前,後退還是不可遏制地發生了,這一退便已是失敗的前兆,眼瞅著全軍覆滅的結局似已無可避免,燕鐵塔是真的急了,怒吼連連地狂舞著手中的大號陌刀,接連斬殺了數名正跟其糾纏不清的賊軍偏將,大吼著殺向了正立在敵陣後指揮作戰的那名大鬍子將軍,但見刀光如虹中,所過之處盡披靡,無人敢出面阻擋燕鐵塔的狂飆突進,竟被其生生穿透了陣型。
“殺!”
勢若瘋虎般殺穿了敵陣的燕鐵塔一見到那名大鬍子將領,便即大吼了一聲,手中的大號陌刀一揮,銳利無比的刀鋒帶起強勁的呼嘯如匹練一般斜斜地斬了過去,勢大力沉至極!
那名大鬍子將領雖也算是沙場悍將,卻哪能跟燕鐵塔這等披著人皮的怪獸相提並論,此人早先便已見識了燕鐵塔那勇冠三軍的蠻力,此時一見燕鐵塔殺到,自是不敢出刀相抗,竟不管手下將士還在激戰中,不要臉面地掉頭便向山下跑了去,急惶惶如同喪家之犬一般,他這一逃不打緊,原本正佔據了上風的賊軍部眾立馬士氣大瀉,再也無心跟官軍纏戰,亂紛紛地全都調頭向山下逃了回去。
“衝,追下去,搶馬!”
燕鐵塔一見敵軍敗退,自是大喜過望,忙不迭地大吼了一嗓子,提著大號陌刀便如旋風般地追在潰散的敵軍後頭向山腳下衝了去,其身後的一眾官軍將士自是不敢怠慢,紛紛吶喊著跟在了燕鐵塔的身後,緊追著敗軍的身後狂殺不已。
士氣乃是軍隊的根本,一支沒有了士氣的軍隊,哪怕訓練再有素、裝備再精良,也只是只不堪一擊的紙老虎罷了,就有如此時的賊軍,一旦潰敗,便再無先前的勇悍,被官軍追著屁股狂殺,卻連回頭一戰的勇氣都沒有了,只顧著撒腿狂奔,一路衝到了山腳下,還剎不住腳,便是連拴在山下的戰馬都顧不得去騎,瘋狂地向著本陣飛逃了回去,又怎個狼狽了得。
“上馬,快,都上馬,跟老子衝!”
燕鐵塔衝到了那些拴在山腳下的戰馬旁,揮刀殺散了守衛馬匹的零散賊軍,顧不得再去追趕潰兵,高呼著便翻身上了一匹起來壯實的馬匹,揮舞著大號陌刀,高聲地呼喝著,其手下一眾官兵自是轟然應命,各自搶了戰馬便跟在燕鐵塔身後向南面衝了去,至於那些不會騎馬的官兵也只能靠兩隻腳跟在了大隊人馬的後頭,開始了悲壯的突圍行動。
“殺光他們,一個不留!”
一見到燕鐵塔等人居然搶了馬要逃,劉承義顧不得去責備賀懷亮手下將馬匹留給官軍的蠢行,大吼了一聲,抽出了腰間的馬刀,一馬當先地向著尚在混亂中的官軍殺了過去,一眾平盧軍將士一見自家主將發動,自是紛紛躍馬跟了上去,呼嘯著向燕鐵塔所部掩殺而去,至於賀懷亮則是聳了下肩頭,露出了絲曖昧不明的笑容,不緊不慢地揮了下手,其身後待命多時的精銳騎兵這才猛然發動了起來,跟在了平盧軍的身後,也加入了追殺的行列……
第204章 突圍,突圍
第204章 突圍,突圍
突圍,突圍!為了那一線的可能之生機,燕鐵塔率部開始了慘烈至極的突圍,這是一場從一開始便註定了悲劇的突圍行動——最先被蜂擁而來的賊軍騎兵淹沒的是那些不會騎馬計程車兵,殺紅了眼的賊兵絲毫沒有半點的憐憫之心,手起刀落間,人頭滾滾落地,四百多徒步突圍的官軍將士血染沙場,緊接著,那些騎術不佳的官兵也漸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