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蕭無畏連喘口氣都不可得。
馬牌的發放可是蕭無畏步入宦海生涯的第一步,他自是不想將事情給搞砸了,這裡頭的利害牽扯太巨,壓力自然是不小的,不說別的,光是每日裡前來說項的訪客便令蕭無畏煩不勝煩,不過麼,對於蕭無畏來說,到也算是件好事,至少人頭熟了些,不至於像剛入朝那會兒,兩眼一摸黑,滿朝文武中攏共也沒認識幾個人,這回大量的訪客前來套近乎之下,倒令蕭無畏結識了不少的朝臣,也算是個意外的收穫,就這麼痛並快樂著地忙乎開了,當然了,蕭無畏無論是對誰都不曾給過明確的承諾,最多答應酌情考慮,至於究竟是怎個酌情法,那就只有蕭無畏自個兒清楚了的。
若是可能,蕭無畏其實很想將這六塊馬牌全都自己吃了下來,可惜他不能,別說緊盯著馬牌這塊肥肉的權貴們不答應,便是弘玄帝那頭也絕不會允許,這裡頭的利益不光是金錢那麼簡單,這可是關係到朝廷騎軍能否建軍的關鍵之所在,弘玄帝就算再糊塗,也不可能讓此等關係到軍隊的要務全盤被蕭無畏所壟斷,很顯然,這等犯忌諱的事兒蕭無畏自是不會去做,再說了,蕭無畏還指望著透過馬牌發放一事搞些錢來作為整頓馬政之用呢,自是不會去做殺雞取卵的事兒——弘玄帝是曾當庭答應了每年撥五百萬兩銀子作為重整馬政的經費,然則能不能兌現得了,那只有天才曉得了,至少到目前為止,蕭無畏還沒見著那傳說中的銀兩究竟何在,與其坐等弘玄帝發善心,倒不如自己動手來個豐衣足食的好,而馬牌的發放,就是蕭無畏搞錢的第一步。
既然決定要透過馬牌發放來整錢,蕭無畏自是不怕此事鬧得沸沸揚揚的,實際上,為了能吸引更多的富商前來投標,蕭無畏趁著朝野目光大多聚焦在逼宮案的機會,以馬政署的名義行文各州,公開馬牌招標之資訊,列明瞭入圍的條件以及招投標的程式,將投標的時間安排在了年底,為的便是吸引更多的各地富商前來參與。
就這麼著,忙碌復忙碌,接連數日的連軸轉下來,忙暈了頭的蕭無畏總算是將能辦的事兒大體上辦得差不多了,又到了該上早朝的時候了,可沒想到宮裡卻傳出了訊息,說是弘玄帝病了,早朝取消,得,不用上朝了,那倒也省事,左右能處理的公務都處理得差不多了,蕭無畏也偷了回閒,懶得去馬政署那頭坐板凳,剛琢磨著該去哪好生疏散下筋骨之際,一連串的訊息卻突兀地接踵而至了——先是太子發出罪己書,自承在劉傅一案中,有逾越之嫌,又有管不嚴之過,自請處分云云,接著便是弘玄帝下詔,責太子罰俸一年,謝罪太廟,並下詔大封諸子為王,其中大皇子蕭如峰為楚王,二皇子蕭如濤為齊王,四皇子蕭如義為蜀王,五皇子蕭如鷹為吳王,六皇子蕭如浩為寧王,諸王皆不就藩,準開府建牙,皆入內閣參贊軍機,與此同時,宣佈大赦天下,又下詔言及明年大比取士名額由原定的百人擴大為三百,一連串的詔書一出,各有所得之下,滿城歡聲一片,諸皇子們不鬧了,都緊趕著設宴慶祝,學子們也不串聯了,慶幸來年的大比取士名額的增加之餘,一個個全都忙著備考去了,原本鬧騰得歡快的逼宮之事便就此煙消雲散矣。
驚愕麼?一點都不,這一切的變化早就在蕭無畏的預料之中,旁人或許會驚愕,蕭無畏卻一點都不以為然,他很清楚的是——隨著諸皇子的封王,奪嫡之爭才算是正式拉開了帷幕,慘烈的還在後頭呢,尤其是如今太子名聲敗壞之下,諸皇子對入主東宮的渴望愈發強烈了起來,到了這等時分,已不再是諸王聯手鬥太子之局面,而是所有皇子之間的亂戰了,朝局必將因此而更顯混沌,誰能在弘玄帝的賽馬中拔得頭籌可就不好說了,然則,不管怎麼說,朝堂因此而大亂的局面已是無可避免了的。
亂是好事,至少對於蕭無畏來說是件好事,也只有朝局亂了,蕭無畏才能便宜行事,左右逢源之下,藉機來個渾水摸魚,不過那都是將來的事了,蕭無畏眼下還沒時間去詳加考慮,只因著還有一條訊息令蕭無畏很有些子頭疼的,那便是李振東派了人前來相邀,說是要請蕭無畏一會,時間定在了今晚戌時三刻,地點在城南明月樓。
明月樓,號稱京師第一酒樓,那地兒蕭無畏倒是熟得很,打小了起,便沒少到那廝混,算得上是明月樓裡的常客,李振東將酒筵安排在那兒倒也算正常,只不過其請客的用心卻令蕭無畏有些個犯叨咕了——雙方當初是有過見面談合作的約定,不過那都是場面話而已,蕭無畏壓根兒就不曾當過真,想來李振東也未必就會以為雙方能有啥合作的基礎,彼此本就不是一路人,又哪有啥共同利益可言,宴無好宴,這酒怕是沒那麼好喝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