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他才清咳一聲,若無其事問道:“於是,她帶著她的侍從狠揍孟緋期去了?”
樓小眠含笑,“確切說,是圍毆……蕭太子身邊也有兩個極厲害的侍衛,和她一起動了手,把孟緋期打得摔落池水裡,然後越過火場逃了!”
“然後呢?”
“然後?”
許思顏看向窗外濃嗆的煙霧,“然後,她一個女子,帶人去追孟緋期,你們在這邊下棋?”
樓小眠略有些尷尬,又掩唇用力咳上幾聲以示虛弱狀,嘆道:“臣也是一萬個不放心皇后娘娘啊!不過臣這身子骨不頂事,怎敢給皇后添亂?”
蕭以靖卻已回身又在看棋局,待樓小眠吱唔著應對完畢,似才悟出許思顏這是在責問他們。
他頭也不抬,淡淡道:“出嫁前我有責任,出嫁後與我何干?”
“……”
許思顏深感蕭家兄妹都有讓他瞬間破功涵養全無的本領。
比如此刻,他便很想一拳打裂蕭以靖那張泰山崩於前而巋然不動的冷臉。
但他終究顧不得這時候跟他計較,掉頭便下樓而去。
匆匆踏下木梯時,只聞蕭以靖的聲音裡略帶了些許喜悅,正衝樓小眠道:“這一子落於這裡,看你怎麼破解!”
看來木槿的眼光著實有問題,居然會
信任這兩個人。
一個虛偽一個冷情,沒一個靠得住。
孟緋期的身手,他早已見識過,縱然有高手相隨,也難保萬無一失。
即便那萬一的危險也讓人揪心,總不如她在自己跟前待著讓他安心。
好吧,自己的女人原該只由自己疼惜,於是他還是自己趕緊去找木槿吧!
真要問起木槿去向倒也不難。
救火的官民僕役們衝進來時,都曾看到一名華衣少女持一柄軟劍,與一群侍衛追打著一名美豔絕倫的紅衣劍客,逼得他往東北方向逃竄而去。
許思顏未出沈府,便已安排了禁衛軍前往這邊警戒搜查,此時想要找人倒也迅捷。
循著線索一氣奔出七八里路,方見木槿正立於一個矮坡之上,被明姑姑手中的火把照著,眉目張揚,寶劍蘊光,愈顯得英姿颯爽,瀟灑縱肆。
他鬆了口氣,忙快步奔過去,卻劈頭斥道:“你可不是瘋了!平日裡當靶子沒當夠,這黑漆漆的坡上點著火把,繼續當靶子呢?”
木槿正專心巡視著下方,忽見他行來,卻未聽清他的話,隨口應道:“靶子?沒找著呢!等我找著他,真得把他射成靶子!”
“……”
許思顏見她毫髮未損,早已轉憂為喜,雖瞪她一眼,唇角卻已微揚,只低喝道:“宮裡明刀暗槍吃得虧還不夠多麼?這也敢冒然追來,覺得孟緋期很好欺負?”
=======================================
閱讀愉快!
笑秋霜,不負韶華不負卿(三)
木槿這才笑嘻嘻地瞧向他,說道:“他不好欺負,難道我好欺負?與其等他再來欺負我,不如我先欺負死了他,讓他從此望風而逃,我便安生了!”
“望風而逃?我怎麼覺得,以他那乖張性情,捲土重來的可能更大?禾”
“若打折了他的腿,叫他逃都沒地兒逃,看他還怎麼重來!”
木槿不以為意,一邊答著,一邊繼續往下方鱗次櫛比的屋宇細細檢視。
此處是一處矮坡,坡上多灌木叢林,上面隱有鐘磬木魚之聲,應該是一處寺廟;下方則是東城的一處坊隅,多為平民所居。
京城富庶,人口密集,此時入夜未久,各家都亮著燈,妻兒老母迎了或經商或當差的丈夫或愛子歸來,吃過晚飯,一大家子聚於一處閒話說笑,便聽得這裡那裡傳出一兩聲的笑語妲。
許思顏微一恍惚,輕嘆道:“尋常人家也有尋常人家的好處。如這般一大家子和和樂樂,平安度日,不比咱們受著那萬般榮華,卻也受著那萬般煩惱強?咱們不去害人,卻隨時可能被人害了去。”
木槿微哂,“尋常人家就沒有天降橫禍了?人在世間走,怎可能不沾惹是非?便是你不惹是非,也難保是非不來惹你。”
話未了,彷彿為了應和她所說的話,忽傳來一聲慘叫,接著便見寶劍光影曜曜,自慘叫聲處嗖地飛起。
劍影后,猶有兩道人影奮起直追。
木槿立時興奮,拉過許思顏便追逐上前,笑道:“就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