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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些什麼,只得找了事情問著。

“好,聽李昭儀說過皇后精通茶道,朕還沒嘗過皇后親手泡的茶。”

帝后二人隔著小小的茶几坐著,杜芷書手法純熟,重光帝則坐在一旁看著杜芷書耐心地一步步往下,直至最後將綠茶送至他手中。夏天驕陽高溫,溽暑蒸人,一杯香醇的碧螺春,入口甘甜,回味裡清涼卻透著些苦澀,這種綠茶最能清涼消暑。

“陛下覺著如何?”

重光帝卻道:“朕素來喜歡先苦後甜,此茶入口雖甘甜,可甜過之後再回味苦澀,更讓人無法接受。”

先苦後甜,倒是重光帝這一生的寫照,之前在大梁宮,他不過是先帝與宮婢一夜荒唐後的結晶,雖是長子,卻受不到半點皇子該有的尊榮,何況之後又有蔣貴妃一連三胎,兒女雙全,先帝忙著疼寵兩位公主和太子,更是不曾記得還有這麼個兒子。

杜芷書記得小時候陪太子讀書,多是得先帝親自教導,那時她只覺得先帝是個慈父,比自己的父親還要和藹親切許多,如今想想,吾之蜜糖,彼之砒霜,她在宮中出入這麼些年,竟也不記得有這麼一位皇長子,待他入鮮卑為質,宮裡便更沒有人記得他了。難怪而今性格這般怪異,與這般坎坷的童年脫不了干係,一切皆有因果,即便如今貴為九五之尊,其實,陛下也不過一個可憐之人。

“皇后在想什麼?”

直到重光帝出聲,杜芷書才回過神,道:“夏日的茶比不得初春,多帶了些澀味,陛下既不喜歡,臣妾讓紫瑤換些果茶來。”

杜芷書正想接過重光帝的茶盞換新,卻見重光帝突然將茶盞內的茶水一飲而盡,在杜芷書詫異的神情下,淡然說道:“朕有些渴了。”

“倒是臣妾怠慢了陛下,許是前段時期病久了,愈發糊塗了。聽聞之前陛下在柔福宮玩了一場蹴鞠,精彩的很,奈何臣妾錯過了。”

“皇后若喜歡看蹴鞠,以後再來一場便是。”

杜芷書笑笑:“臣妾也不太懂這些,建安城裡極少有玩蹴鞠的,難得宸妃有心了。臣妾宮裡卻沒什麼新鮮玩意,生怕攪了陛下興致。”

“朕並不貪鮮,皇后陪著說說話即可。”重光帝說著,又自己滿上了一杯茶,說著:“中秋宴正逢子期歸朝,朕打算宴請群臣,還得勞煩皇后張羅。”

進屋這麼久後,重光帝終是說到正題。山西一役,陛下算是漂亮地贏了一回父親和張太師,自然對江子期更加看重,歸朝後定會有重賞,卻不想正巧碰上了中秋宴。既是宴請群臣,想必剿匪的兩位功臣定會位列其中,趙久良功夫極好,膽量有加,立功她不意外,但聽見伊柯的名字時,她著實震驚了一把,當初一別,她,有多久沒見過伊柯?

一年?兩年?細細回憶著,突然恍悟,竟不過短短數月!這個答案連杜芷書自己都被震驚住,原來她入宮不過數月,為何卻覺著過來好久…好久……若一輩子這樣過,著實太累,只要替二姐報完仇,只要報完仇,一些就可以結束了。

“怎麼,皇后這幅表情,是為難了?”重光帝看著杜芷書微微蹙眉,遂詢問著。

杜芷書搖搖頭,復又點點頭:“臣妾不敢言為難,身為皇后,本就該為陛下分憂,只是張太后之前交代中秋月圓時不過準備個簡單家宴便好,不許鋪張,臣妾便沒有過多準備,如今離中秋不過兩日時間,又是宴請文武百官,場面便截然不同,臣妾忙碌些倒是應該,不過這般盛大的宴席,臣妾總歸經驗尚淺,元妃比臣妾入宮時日久了許多,不如讓元妃與臣妾一同主事更為妥帖。”

“皇后顧慮的周全,該怎麼辦皇后自己拿主意便是,不必事事經朕恩准。”說完,又想了想,道:“杜太后操辦宴席頗有經驗,先帝在世時,宮中大小一眾宴席全是杜太后操持,皇后多向杜太后求教,便不會錯。”

杜芷書點了點頭,答著:“是。”

難得帝后一個下午的寧靜,卻不知守在外頭的紫瑤何等心焦,從陛下進屋後,她便提心吊膽,生怕自家主子一個不慎又惹惱了陛下,讓陛下再次怒氣騰騰地離去。她跟在淑妃身邊時,只覺著陛下太過冷冽,令人心生敬畏,如今跟了皇后娘娘身邊伺候,才覺陛下性子古怪得很,偏偏她家主子又氣人。

☆、第32章

此生此夜不長好,明月明年何處看。

去年中秋,杜芷書仍傷重,只能躺在床榻之上,呆愣地看著窗外明月憶逝人。誰曾想今年中秋她卻能端坐在建安城最尊貴的位置上,俯視群臣。

胸口的傷口早已癒合,如今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