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瑤抬頭,回著:“昨夜奴婢看著衣服被仍在地上,便撿了起來收好,今晨陛下走的時候卻叫奴婢拿出來穿著走了。”
“穿著……走了?”杜芷書訝異,陛下今晨可是要去早朝的,況且那件衣袍還沒有鎖邊,幾處針腳還沒收完……
紫瑤笑了笑,認真點頭:“是穿著走了,奴婢看著陛下穿著它離開的錦榮殿。”
杜芷書抿著唇,卻沒有再說話,心情卻微妙地複雜。
“娘娘這件衣裳真好看,像足了個嬌羞的姑娘,陛下看見絕對喜歡得緊。”一旁秋蟬說笑著走近,用帕子緩緩替娘娘擦拭著頭髮。
換了十二條長帕子,頭髮才是差不多拭乾了,而後領著娘娘坐在梳妝檯前,道:“娘娘今日想要個怎樣的髮髻?”
杜芷書對著銅鏡陷入沉思,秋蟬卻在一旁建議著:“娘娘梳芙蓉髻最好看。”而後又想了想:“其實同心髻也挺好,還討喜。”
“不了,就將前邊的長髮編起兩個簡單的髮髻,其餘披散著。”
杜芷書吩咐完,秋蟬撫著皇后長髮的手頓住,吶吶道:“這,不合規矩啊。”
“頭髮還未全乾,全部梳起明兒又得頭疼,再說這殿裡也沒有旁人進來,只咱們幾個,有什麼關係。你若不會,換紫瑤過來,就梳成二姐在家裡時的那個樣子。”
紫瑤伺候淑妃多年,淑妃在杜府做小姐時,頭髮多是紫瑤梳的,自然駕輕就熟,很快就編好了發。
才將頭髮梳順,外頭冬綾匆匆跑進來傳話:“張太后來了。”
…
禁足時間還沒過,張太后卻突然前來,算是壞了陛下的規定,但好像陛下自己也沒遵守過……
杜芷書一出來便看見背對自己的張太后和元妃,趕緊行禮:“母后萬福金安。”
“哪有皇后有福氣。”張太后轉身,待看見杜芷書衣著髮飾時,很是震驚,擰著眉怒道:“皇后這是做什麼!”
杜芷書剛要開口,一旁元妃笑說著:“喲,難怪陛下日日流連錦榮殿,連自己親口下的命令都忘卻了。”
張太后亦是冷哼道:“哀家就說陛下素來處事極有分寸,怎會如此行事,原是皇后狐媚侍主!”
一句狐媚侍主的話,對於大梁後宮之主而言,已是極為嚴重的指責了,杜芷書低著頭,恭敬回著:“臣妾長髮溼漉,才讓宮人簡單挽著發,臣妾不曾想母后會這時候過來,不敢讓母后久等,一時來不及重梳髮髻。”
“身為後宮之主,先是耍手段瞞騙、陷害嬪妃,如今禁足了還不思己過,竟利用狐媚之術誘惑陛下……”而後張太后眼神愈發銳利看著杜芷書:“皇后不知後宮不得干政麼!”
杜芷書一愣,前段時間她幫著陛下確實批閱了些許奏摺,卻都是陛下的授意,陛下總有本事讓她執拗不過。但關於奏摺內容,她從不曾多說一句,何談干政!她亦猜到她的批字總有一天會被旁人認出,只是沒想到這麼快,陛下這舉動倒真是替她惹禍。
“皇后不知道規矩,哀家便來教教皇后規矩,來人,替哀家將皇后這不倫不類的髮髻給扯了!”
幾名嬤嬤立刻上前將杜芷書架住,一旁紫瑤和秋蟬都是慌了,趕忙跪地磕頭道:“太后息怒,是奴婢擅自給娘娘梳的頭髮,太后要罰就罰奴婢們。”
張太后今日一團火氣,衝的就是杜芷書,又如何肯放過她,眼神示意後,幾位嬤嬤倒是下著狠手,還真如太后的吩咐,完全用扯的,幾下子,杜芷書頭上已亂成一團,因頭髮連著頭皮,有幾下疼得她連淚水都逼了出來。
“太后息怒,太后饒過娘娘,都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們的錯。”紫瑤等人不停磕著頭,而屋外眼尖的李公公很快悄悄退了出去,奈何才出去幾步,卻被張太后的人堵住了去路。
“這張臉蛋倒真是傾國傾城。”張太后彎下腰,抬起此時已經有些狼狽的杜芷書的下巴,說著:“難怪能夠迷惑皇上,桂嬤嬤,給哀家劃花了她這張狐媚的臉,看看還能不能這麼楚楚可憐!”
“兒臣敬重母后,不與母后反抗,那是孝道。可兒臣是大梁國母、後宮之主,有錯自有陛下來懲處,母后這般行事,怕是不合規矩!”被幾位嬤嬤壓著的杜芷書抬頭說著。
“皇后如今還在禁足中,豈敢以大梁國母自稱,若不是陛下顧及杜家顏面,亦孝敬杜太后,今時皇后還可以住在這錦榮殿?”一旁元妃得意說著。
“即便禁足,本宮也還是大梁國母,元妃怕是沒有拎清楚。”而後看向張太后:“太后說本宮干政,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