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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部分

水滿則溢,月圓則缺,是一個道理。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而有風使盡帆的下場,就是船毀人亡。

世家大族的掌舵人,不是那麼好做的。

很多時候,是時勢造英雄。士族門閥當年那些英雄了得的先祖,也是託了時勢的福運,才將家族的地位奠定下來。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就是這個道理。

杜恆霜坐在妝臺前卸妝,對著她爹杜先誠從海西給她帶回來的玻璃妝鏡拔下頭上的首飾釵環,感嘆地道:“真不明白到了這個地步,崔二小姐為何還要嫁衛星峰,又不是沒人可嫁了。”五姓女中的崔氏女,想娶的人能從長安排到洛陽好不好……

蕭士及去屏風後頭脫下大衣裳,笑著在裡面說道:“你還沒看出來,崔家就是看中衛星峰這個人。就算他有妻子,他們也是非嫁不可。——這些女兒家,說起來是五姓七望的嫡女,尊貴非凡,其實還不是家族的棋子,想讓她們嫁誰就嫁誰,她們敢反抗不成?”

杜恆霜失笑。搖著頭道:“確實不如我們們小戶人家的閨女,爹疼娘寵,生怕受了委屈。別說並嫡,就是納妾,都是要鬧騰一場的。”

蕭士及也笑,從屏風後面走出來,往浴房那邊去,一邊走一邊道:“現在的大婦都了不得,所以那些官兒在外面置外室的多。”

杜恆霜“哼”了一聲,盯著鏡子裡蕭士及的背影。嬌嗔道:“你若是敢置外室……”

蕭士及大笑。回頭見房裡沒有別人,轉身回來,從後面抱住杜恆霜的身子,在她頭頂親了一親。忍不住調笑道:“我哪需要?——內室外室都是你。有你這樣的妻子。誰還要小妾?骨頭都被你纏酥了……”

杜恆霜忙伸出手。捏住他的嘴,“你還敢說?不是你非要,我哪會如此……”說著低頭瞅了瞅自己的肚子。抬頭斜飛一道眼風,“你也不看看我都幾個月了。”

蕭士及也做委屈狀,道:“為夫也有數月不知肉味了……”

杜恆霜啐了他一口,將他趕到浴房,“去去去,別盡胡纏,今兒晚了,明天還要早起呢。”

蕭士及笑著放開杜恆霜,去浴房沐浴。

杜恆霜也去洗了洗,換上鬆鬆的天竺棉袍子,上了裡面的床。

六月的長安城,晚上並不熱。

他們的屋子寬敞宏偉,屋樑更是高高在上,夏天非常涼爽。冬天嘛,有火炕、地龍,今年蕭士及還在盤算給他們和兩個孩子的屋子加一道火牆,就更暖和了。

所以兩人上了床,還需要蓋一床薄薄的袷紗被,否則會著涼。

但是上了床,兩個人翻來覆去,都有些睡不著。

蕭士及將背對著他的杜恆霜摟在懷裡,輕聲問道:“你怎麼啦?”

杜恆霜有些不好意思,閉著眼睛喃喃地道:“沒什麼,睡吧。”可是她輕輕扇動的睫毛卻暴露了她的心思。

“……小騙子,還對我說白話。”蕭士及悶聲笑著,抱著杜恆霜給她在自己懷裡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一手輕輕搭在她隆起的肚腹,“他沒有鬧你吧?”

杜恆霜“嗯”了一聲,在蕭士及懷裡挪了挪,他的懷抱熱烘烘的,如同一把火一樣,杜恆霜有些被點燃的感覺。

“還好,這孩子很乖。”雖然有七個月了,她的肚子還不算大,至少跟她生龍鳳胎的時候比小多了。

那隻大手在她的肚腹上頓了頓,便悄悄往下,一路盤旋環繞,來到幽處徘徊。

五指翻飛,如彈箜葔,在幽谷深處奏起了一曲纏綿悱惻的豔曲。

起初杜恆霜閉目不語,泉底冷凝,花道乾澀,任憑他施為。

蕭士及低眉信手,嘈嘈切切,或攏,或捻,或勾,或挑,緊要處抵住急撥五絃,彈弄有聲。

如同平地一聲轟響,銀瓶乍破,水漿迸裂,四下散開。乾澀的花道頓時如同春雨滋潤大地,漸漸舒展身姿,將那一縷情致盪悠悠送上天邊。

杜恆霜一動不動地臥在蕭士及懷裡,背靠著他,鼻間微喘,白皙的臉上逐漸飛起紅暈。

蕭士及也情動不已,摟住杜恆霜,在她耳邊輕聲道:“就讓我進去打個招呼好嗎?好久沒去串門了,你那小沒良心的把我忘了怎麼辦?”

杜恆霜低低地笑,嗔道:“怎麼會忘呢?你雖沒進去,但是時時在門外徘徊,她又怎能不知道?怎能忘了你?”說著,將手回身,在那探頭探腦的物事上輕輕一擰,倒也是熟門熟路。自她有孕之後,她的五姑娘,就成了蕭士及最貼心的愛物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