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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個給千金公主解了繃帶和柳枝條的宮女和內侍很快查了出來,一時拖出去打了個賊死。
打完那幾個擅動公主傷處的宮女和內侍,永昌帝才回過味來,問那位低頭跪在地上的太醫道:“不是說。諸素素是庸醫?——為何你們不許解開她給公主綁上的繃帶?”
那太醫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忙道:“繃帶和柳枝條倒是用得恰到好處,應該不是在這上頭出的錯。”
萬貴妃見勢不妙,立刻哭了起來。倒在永昌帝懷裡,咬牙切齒地道:“陛下。就是那諸素素害了我們的嫣兒。如果嫣兒有個好歹,臣妾是不活了。——陛下,求您治諸素素的死罪,滅她九族!”
地上跪著的太醫打了個寒戰,胳膊差一點撐不住自己的身子,幾乎趴在地上。
永昌帝嘆息一聲,拍拍萬貴妃的後背,“愛妃,說這些氣話於事無補。”說著,掃了一眼地上跪著的太醫,問道:“怎麼是你過來的?太醫院那幾個擅長骨科的太醫去哪裡了?”
那太醫就那些請假回家去的太醫一一交待出來。
永昌帝並不糊塗,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看看高熱的公主,再看看在自己懷裡哭得淚眼淋漓的萬貴妃,一時也有些後悔這件事做得太急。
諸素素到底是庸醫還是良醫,從她給公主綁得繃帶,夾得柳枝中就能窺見一二了。
而太醫院那起子滑賊敢說諸素素是庸醫,大概也是被萬貴妃和千金公主那次喊打喊殺給嚇的。再加上自己的口諭,更讓這些人不敢造次。
“罷了,你先給公主治高熱吧。”永昌帝長嘆一聲。萬貴妃到底還是小家子氣了些,他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的嫡妻歐陽紫。若是她還在,這些後宮瑣事怎會讓自己煩心?
“天晚了,你回去歇息吧。這裡有太醫照料。”永昌帝對萬貴妃交待一句,轉身離開了千金公主的寢宮,回自己的宮裡去了。
萬貴妃急步追了出來,發現永昌帝已經上了步輦,命人抬著走了,居然將她丟下。
沒奈何,萬貴妃只好恭送永昌帝遠去,自己命人去抬了自己的步輦過來,才回宮去。
太醫一夜救治,終於讓千金公主的高熱退了下來。
不過高熱雖然褪了,但是低熱不斷,整個人依然是迷迷糊糊的。
這時許紹又恰如其分地將自己的調查報告呈上,說諸素素行醫,救治了許多人,上至王公將相的內眷,下至販夫走卒的妻女,從未失手,當不得“庸醫”二字,暗示千金公主的傷患,是不是另有別情。
永昌帝將許紹的上表留了下來,另一邊卻暗中派人去那三個太醫家裡查探。
杜恆霜每隔一天就去京兆尹的大牢探望諸素素。
京兆尹女監房的獄婆已經認識杜恆霜了,也知道她是頂頭上司填房夫人帶過來的親生女兒,據說也頗得大人看重,連帶對諸素素的態度也好轉許多。
杜恆霜今日帶著一個食盒,還有幾件換洗衣衫送過來。
諸素素有七八日沒有洗過澡了,覺得自己渾身上下臭烘烘的。要不是杜恆霜每隔一天來看她,還給送吃的送喝的,她的精神就要崩潰了。
以前她總覺得在這個地方不自由。現在才知道,原來真正的失去自由,是什麼滋味兒。
“你慢點吃。”杜恆霜拿出梳子,親自給諸素素梳頭。
諸素素狼吞虎嚥吃完一頓飯,又換上杜恆霜給她帶來的衣衫,覺得整個人又活過來了。
“杜姐姐,你對我的好,我記住了。我諸素素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恩怨分明。你這次幫了我的大忙,他日有機會,我一定加倍報答你!”
杜恆霜好笑。她知道諸素素最是個財迷,平時吃一點虧都要肉疼得緊。今日居然說出“加倍”的話,可見她是真心感激。
不過施恩莫望報,杜恆霜也不指望諸素素真的報答她。——只要她管住她的嘴,不再架橋撥火兒,她就謝天謝地了……
“其實我沒有做什麼,能救你的,還是你自己。”杜恆霜凝視著諸素素,意有所指地道。
諸素素也聽出杜恆霜的弦外之音,連忙壓低聲音問道:“什麼意思?”
杜恆霜長話短說,低聲將千金公主的近況說了一遍,末了,道:“陛下已經鬆了口,說只要能將公主的低熱退下去,同時將她的骨盆傷患治好,就要網開一面,也不要求一定要能生孩子。”
諸素素撇了撇嘴,“本來就沒法子讓她生孩子。摔成那樣,整個骨盆就算傷愈,也是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