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治的姑姑。也就是永徽帝的妹妹平樂公主嫁給了秦州柴家嫡長房的柴嗣昌。而蕭士及的女兒安姐兒,嫁給了柴家二房的柴二郎。
蕭士及有了主意,他微微一笑,拱手道:“陛下。臣倒是有一事相求。”說著,他一撂衣袍,單腿跪了下來。
齊治忙起身,親自過來扶起他,道:“柱國公何須如此大禮?有話就說,只要朕能辦到,一定達成你的心願。”
蕭士及順勢起身,清了清喉嚨,將方嫵孃的身世緩緩道來。
齊治聽得目不轉睛,聚精會神。完全沉浸在蕭士及的述說當中。
“……當年北周最後一任皇后原嬋娟就這樣萬般無奈之下,成了前朝大周的長公主。她夫君的江山,被她父親奪取。柴娥英,也就是我岳母方氏,是北周柴氏皇族最後一個嫡傳血脈。為了保全她的性命。原嬋娟才想了一出偷樑換柱的法子,將自己的女兒,同一個外面孤兒堂裡抱養的孩子調了個兒。後來的事情,您想必也知道了。假的柴娥英和她女兒李靜訓都相繼橫死,長公主原嬋娟受不了這種驚嚇,在小郡主李靜訓暴卒之後,也跟著過世了。臨死的時候。她留下一個錦囊,託人帶給她真正的親生女兒,只想終有一天,她真正的女兒能認祖歸宗,有她真正的位置!”
齊治聽得一拍龍案,感慨道:“當年之事。我在史書裡見過一些,也看見了那小孩郡主李靜訓暴亡的記載,當時我還只感嘆這小孩太可惜了。不過……”他想了想,忍不住笑道:“這樣豈不是……豈不是……秦國夫人才是真正的小孩郡主!”
柴娥英的女兒名叫李靜訓,字小孩。曾經在大周時候封過郡主。
如果方嫵娘才是真正的柴娥英,那方嫵孃的大女兒杜恆霜應該就是那位小孩郡主了。
蕭士及窒了窒,訕笑道:“陛下說笑了。內子不在乎這些。她只想她孃親能夠認祖歸宗就好了。”
齊治點點頭,“秦國夫人確實是個淡泊名利的人。這樣吧,你把那錦囊送來,朕命柴氏宗族的人過來認親。如果他們確認了,朕自然沒有二話,一定幫你達成這個心願!”
蕭士及大喜,忙又行大禮,謝了永興帝齊治。
從宮裡出來,蕭士及就對杜恆霜說了這件事。
杜恆霜自然歡喜。她一直在跟蕭士及合計,要如何讓方嫵娘名正言順地迴歸柴家。
方嫵孃的養父母早已過世,她在方家的兄弟姐妹,她一直照料得很好。如今她就算回柴家認祖歸宗,也不會跟這些兄弟姐妹生分。
“錦囊在我這裡,你拿去送給陛下瞧。我去許家一趟,跟娘說一說這事。”杜恆霜忙忙地要去許家報信。
蕭士及拉住她,苦笑道:“你去人家家裡,難道想吃閉門羹?”
許言輝說了要跟他們斷絕來往。杜恆霜這樣上門,根本就進不去人家的大門。
“那怎麼辦?”杜恆霜著急。
“你去言邦家裡見雪兒吧。跟雪兒說一聲,然後讓雪兒去找岳母。”蕭士及只能想出這樣迂迴曲折的法子。
也只能這樣了。
杜恆霜依了蕭士及的主意,往許言邦的家裡去了。
見到杜恆雪,杜恆霜不僅說了要給方嫵孃的身世正名的事兒,還順勢說了想讓許家分家的事兒。
本來許紹死了,方嫵娘只是填房,又有兒子,完全是可以分家的。
只是許家的喪事之後,就趕上永徽帝的喪事,一樁接一樁,就沒有來得及說這分家的事兒。
杜恆雪聽到孃親的身世,簡直驚訝得不行。
“居然是這樣的。”杜恆雪感嘆,“我可要好好跟娘說說。”
杜恆雪馬上收拾東西去京兆尹府見方嫵娘。
杜恆霜就在門外的馬車裡等著她。
沒過多久,方嫵娘從角門出來,徑直來到她車上,鐵青著臉道:“霜兒,你既然來了我家門口 ,如何不進去?”
杜恆霜無法,婉轉地道:“娘,我本來就跟許家合不來。從小就是,您又不是不知道?再說,士及跟許家鬧了那麼大的隔閡,我再進去也沒趣兒。”
“真是這樣?”方嫵娘狐疑。還是有些不信。
杜恆霜笑著點頭,目光卻看向別處,“是這樣。”又問方嫵娘:“娘,可能過幾天,秦州柴家就要來人見您。您要有個準備。”
方嫵娘滿不在乎地道:“我要什麼準備?他們願意認我,我也是這樣。不願意認我,我也不會少根頭髮。”
這就是所謂的“無欲則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