嫵娘幾乎沒有吃多少。
杜先誠看到這幅情景,一顆心陡然沉到谷底。但是他也沒多說什麼了,只是眼神越來越黯淡。吃完飯之後,徑直囑咐杜恆雪將方嫵娘送回去,沒有多加挽留。
許言朝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得拱了拱手,跟著杜恆雪和方嫵娘走了。
晚上,杜先誠將蕭士及和杜恆霜叫到他住的外院客院,淡淡地道:“我也是太過考慮不周了。這樣吧,你們不必大擺宴席。向別人通報我回來了。反正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別的人,也就別管了。”
杜恆霜聽得淚盈於睫。她知道,這是杜先誠在看見許言朝今日的表現之後,不想給他再添負擔。所以不想把這件事鬧大。
杜恆霜不在乎許家或者許紹的聲名會不會有損,但是她確實在乎許言朝的情緒。
當初方嫵娘改嫁幾乎是被逼改嫁,不得不為,杜恆霜自己都在心裡耿耿於懷,很久都過不去這個坎。
而對於許言朝,他又是男子,而且他爹又是因為蕭家的原因自盡而死。這個坎肯定更大了。
“……爹,您不必想太多。言朝他,也許以後就想開了。”杜恆霜試著安慰杜先誠。
杜先誠搖頭,微笑道:“我明白。言朝是個好孩子,他對你娘是真心孝順。如果他心裡有疙瘩,你娘縱然跟我走了。這輩子也不會開心的。我又何必讓她心裡再多一層愁苦呢?算了,算了。我也是年紀老大不小。這一次回來,也算是了一個心願。不管成與不成,我都高興。”他說著高興,眼角粼粼的淚光卻瞞不過蕭士及和杜恆霜。
但是兩人也沒有再勸。免得讓杜先誠更加失望,只是道:“爹,您別想多了。我們就家裡人聚一聚,給您正名。我管不了別人,但是我的兒子、女兒,是一定要來認您這個外祖父的。”頓了頓,杜恆霜又道:“我已經使人給安姐兒送信,讓她務必帶著孩子和她夫婿柴二郎一起回來見外祖父。”
“啊?”杜先誠捶手,“你這孩子,怎麼不跟我商量一下呢?!”
杜恆霜臉上露出執拗的神情。這是她作為女兒唯一能給父親做的事。
許言朝維護他爹許紹,所以不想方嫵娘跟杜先誠走,杜恆霜也只想儘自己所能,維護自己的父親杜先誠。
“不是隻有言朝才有爹的。我和雪兒也有!”杜恆霜的眼淚終於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