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杜恆霜又道:“如果陛下覺得我失禮,我自然是願意向崔三郎賠禮道歉的。”
永昌帝笑了笑,心道柱國侯夫人還是挺識相的,看來先前拒絕他讓她親近太子妃的提議,只是一時沒有轉過彎來。
大理寺堂上的人也都看向永昌帝。
永昌帝就慢吞吞地和稀泥,“要不這樣吧。朕不追究私自呼叫北衙禁軍的事兒,崔愛卿也不要追究柱國侯夫人射傷崔三郎的事,怎樣?”
這不是明擺著偏向杜恆霜?!
崔大郎心頭大怒,只得極力忍耐,才低下頭,從喉嚨裡擠出一句話,道:“陛下聖裁。不過,”他又抬起頭,堅決地道:“可是我家三郎如今隨時會死,這筆帳,該怎麼算?”
永昌帝面無表情地看了崔大郎一眼,才看向杜恆霜,問道:“柱國侯夫人以為如何?”
杜恆霜暗忖,如果想讓崔大郎嚥下這口氣,自己還是得退一步,畢竟自己將崔三郎射成殘疾,不下個面子是不行的。還有,如果崔三郎真的死了,崔大郎肯定是不肯善罷甘休的。
思忖良久,杜恆霜緩緩地道:“陛下,臣婦有個提議,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柱國侯夫人但說無妨。”
杜恆霜就道:“崔大郎和這位張醫士口口聲聲說崔三郎快要死了,我卻很是不解。先不說胳膊上的箭傷並不是致命傷,而且崔三郎本人,聽說從小跟著高人習武,絕對不是弱不禁風的尋常士族男子。”
“呵呵……”堂上傳來此起彼伏的低笑聲。
除了站著、坐著的這些人,大理寺堂上還有很多衙差和散官,都不是士族出身,聽見杜恆霜這樣譏刺士族男子“弱不禁風”,都是心下大快。他們平日裡受夠了士族人的白眼,如今能有機會嘲笑這些塗朱抹粉、吃五石散吃得光著身子滿街亂跑計程車族男子,都是不肯放過的。
杜恆霜當做沒聽見,繼續正色說道:“一個身子康健的男人,怎會中了箭傷,一夜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