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不害怕。”
夏洛克定定地看了她兩秒。
隨即他轉過頭,肯定地說:
“你在害怕——你害怕盧浮宮,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你就住在盧浮宮邊,卻從不踏足這裡。”
“人要看遠方,自己家門口的事情有什麼好看的?”
路德維希摸了摸裝在口袋裡的鑰匙——堅硬而冰冷的質感。
卻又像剛從火裡撈出來一樣,帶著臆想中灼人的溫度。
盧浮宮建設了八百年,佔地二十四公頃,房間不計其數……這把鑰匙,會對應哪一個房間?
☆、第147章 瓜子的媽媽向日葵
路德維希斜斜地靠著冰涼的玻璃,看著夏洛克的動作。
十分鐘後,她再也忍不住了。
“先生,你的動作有點過頭了,如果這座金字塔是女的,一定會告你性騷擾的。”
“性騷擾?我在破案,維希。你父親的暗號直指盧浮宮,而在九歲的你能接觸到的,並且和埃及密不可分的地方,就是座大金字塔。”
夏洛克神情冷漠地把鼻子湊近又一塊玻璃磚:
“這裡有六百六十六塊玻璃,你九歲的時候一米三一,能夠的到的只有八十三塊——你父親一定在這上面留了資訊給你。”
他修長的手指從玻璃上劃過,感受著平面上每一點細小的起伏。
——仔細而輕柔,就像劃過情人的肌膚。
路德維希別過臉:“……”
真是目不忍視,血脈賁張。
喂,誰說夏洛克禁慾?他辦案的時候經常香豔得不得了好嗎?
“而在玻璃上留資訊最常見的方式,就是水印筆。”
夏洛克繼續淡淡地說:
“只在紫外線和紅外線下顯現——這也是資訊一定藏在盧浮宮外的理由,盧浮宮裡為了防盜,到處都是紅外線探測器。”
水印筆大部分成分是酒精。
……原來他在找酒精的味道。
“可是酒精相當容易揮發。”
路德維希皺起眉:
“我父親八年前給我留下的資訊,怎麼可能還有痕跡?”
“給你留資訊的可不止你父親一個人,我記得我和你說過,十年來至少有兩撥人在監視你,以至於你一出門就能感受到視線。”
夏洛克直起身,走到她身邊,再度蹲下,直到視線與她一九九五年的身高齊平:
“而其中一個,就是住在你樓上的那個老婦人,她和你父親是一起的,與其說她在監視你,不如說她在保護你父親放在你手裡的東西……哦,維希,你在幹什麼?”
路德維希怔怔地望著他,手還放在他蜷曲的黑髮上。
——恰好到自己的胸口高。
“不對比完全感覺不出來,原來我九年裡長了這麼多?”
她捧住夏洛克的下巴:
“你現在是我九年前的高度,可你看,你的下巴才到我的腰……”
夏洛克:“……那是因為我蹲著。”
路德維希望著他,沒有笑。
“簡直難以想象,先生。”
她放開夏洛克的臉,輕聲說:
“你說,九年這麼漫長的時光,我是怎麼長大的?”
鐘錶滴滴答答,每一秒都在滋生皺紋,可當它不發出聲音的時候,它就不存在了。
時間?這是人創造出來的概念,天地初開的時候,它是不存在的。
只有當你回過頭,發現自己走過的路已經長得見不到開始的地方,才知道,原來生命已經走過大半了。
原來,她已經離上一段生命那麼遠了——她已經是一個法國人了。
……
“你在問我?”
夏洛克沉默了一會兒,皺起眉:
“恕我直言,這是最基礎的生物知識,就正常人生長過程而言,長大的過程無非從胚發育期開始,這個時候你是一個只有四個細胞的細胞團,並逐漸分化為植物極和動物極……”
路德維希:“……閉嘴。”
誰特麼問這個了。
姑娘一輩子難得悵惘,敢不敢不次次打斷?
她被夏洛克生生從抒情的情緒里拉扯出來,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好按住太陽穴:
“先生,每次你打算安慰我的時候,我就會更加悲傷——這是為什麼?”
“這取決於智商差距,並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