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還是覺得怪怪的,很不自在。
“那再按件披肩吧,這樣就好多了,小姐。”
李安裕向門市小姐打了個手勢後,後者便取來一件同色系的緞質披肩。譚鬱嫻立即披在肩上,不僅整體的感覺更好了,她的心情也好多了。
“怎麼樣?就這件吧?”李安裕詢問她的意見。
“嗯。”她點點頭,隨即又把他拉向自己,附耳問道:“這禮服是買的還是租的?”
“當然是買的,這裡不出租的。”
“那多少?”
“不多吧,大概四、五萬。”
“四、五萬?!”她咋舌。用四、五萬買一件衣服,這要是被她老孃知道了,肯定逃不了“敗家女”這三個字的炮轟。
“別緊張,這禮服是我買來送你的,不會要你出錢的。”他趕忙澄清,就怕她昏倒了。
“是嗎?可是……不好吧?沒理由無故收你這麼貴重的禮埃”她是鬆了一口氣,可是仍覺得不妥;兩人之間又沒怎麼樣,什麼也沒有發生礙…
“這怎麼算無故?我請你陪我出席舞會,當然有義務要替你準備好行頭了,是不是?”
“話是沒錯,但還是……”收下這件昂貴的衣服,讓她有罪惡感。
“你別再婆婆媽媽了,這不像你喔。這只是衣服,接下來還有鞋子呢。”
“啊?鞋子?”
“是啊,不然你以為你現在腳上的這一雙,和你身上的這套禮服相襯嗎?”
聞言,她頭一低,看向腳上那一雙純白卻微泛著黑澤的平底鞋,與這身華美禮服相比,實是唐突,看得久了,更形荒謬。
“除了這個,還有項鍊。”他乘勝追擊。
“啊?項鍊?”
“是啊,你不是嫌你這衣服的胸口開得太低嗎?不配條項鍊的話,會太單調了。”
她再低頭看看。沒錯,還是他有理。
衣服、鞋子、項鍊,加起來是多少錢?對她而言,那該是天文數字吧?
她不敢再往下想了,反正這一切都與她無關,就算有關,只要能和他牽扯不清,她想她是不會在乎的了。
***
走進T市市某家五星級飯店的宴會廳,譚鬱嫻算是開了眼界。這是她第一次來到這樣的場合,第一次看到這麼多名媛淑女、風雅紳士齊聚一堂,衣香鬢影、觥籌交錯間,盡是一種耐人尋味的風情,還有一種令她感到格格不入的超現實冷絕感。
“別緊張,你很出色,你會是大家目光的焦點。”李安裕拍拍挽著他的譚鬱嫻的手臂,給她支援打氣。
“你怎麼知道我很緊張?”她不明白他怎麼會看穿她的心思。
“因為你把我的手都捏痛了。”他不疾不徐的說道。
“啊?對不起!”她反射性的立刻放開她的手,一臉歉意。
他無所謂的笑笑。“沒關係啦,我這件西裝厚,還不至於捏出瘀血,若你還是緊張的話,再借你捏是無妨的。”
“討厭,這個時候你還取笑我!我已經夠緊張了。”
“有什麼好緊張的呢?有我陪在你身邊,你只要一直保持微笑就好了。”
“一直保持微笑?那臉會不會笑僵啊?”她摸摸她那吹彈可破的肌膚,這是她少數可以自豪的地方,她有點擔憂。“呵呵呵……你要是真笑僵的話,我也真服了你了……”眼光一偏,李安裕看見前方正走來一對男女,是他生意上來往過的物件,立即收起笑顏,臉色一正,偷偷對譚鬱嫻說道:“要和人打招呼了,保持微笑、微笑保持……”
譚鬱嫻一聽,立刻如臨大敵,拉開嘴角從容笑著。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像個石膏像,一個不會改變臉部表情的石膏像……
“李老弟,你好,好久不見埃”來人走近,率先招呼。
“是啊,好久不見,吳大哥、吳大嫂,你們好。”李安裕禮貌地和他們一一握手致意。
“這位小姐是……”吳大哥問道。
“喔,我來跟你們介紹,這位是譚鬱嫻小姐,是我們公司在南部新的代理商的業務副理,這次北上來和我們談合作細節,我就順道邀她一起出席了。”李安裕從容不迫地說著,完全沒有絲毫遲疑。
代理商?業務副理?譚鬱嫻原本保持的微笑在瞬間僵住了,不過不是因為笑得太久,而是為突來的錯愕。
“原來是譚小姐,你好。”這位吳大哥也不忘和她握手招呼。
“你好。”心裡再怎麼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