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用生命換來你在我心裡的永遠麼?
你做到了,你真的做到了。
閉了閉酸澀的水眸,念清歌緩緩地說:“你先選。”
離漾攥緊了拳頭,此時此刻,他的溫怒即將要在胸膛裡爆炸開來,他的默不作聲讓念清歌睜開了水眸,苦澀一笑:“那我先來。”
說著,念清歌抬手端起了一盞酒杯才想仰頭灌下,離漾的手指輕沾酒滴反手將她的酒杯打落在地上,酒水染在地上泛出了‘刺啦,刺啦’的聲音,那片地黑了一片。
“原來你真的想為他去死!”離漾的聲音枯竭的如一口枯井,聲音乾澀,空洞,蘊著滿滿的悲傷和淒涼。
“是!”念清歌淡淡地說。
“呵。。。。。。”離漾笑了,笑的飄渺,笑的失落,笑的絕望,那抹笑意如一根針無形的,悄悄的刺痛了念清歌的心窩。
“死也不讓,皇上究竟想讓臣妾怎樣。”念清歌淡漠如水的看著他。
“活著!”離漾沉凝道。
“活著?”念清歌淡淡的挑問,暗忖了一番,唇角勾起了一抹苦笑:“活著,呵。。。。。。。活著也好,活著可以每日讓我思念著他,讓我飽受痛楚的滋味兒。”
念清歌踉蹌的起身,她虛弱的如一個蒲公英,風一拂過恍若能將她吹散一樣。
細密的陽光束起了一縷的光暈折射在窗紗上,她緩緩推開了那扇沉重的檀木門,她伸出手臂擋住陽光,微眯著眼眸,卷長如蝶翼的睫毛投射下一小片陰影。
“你去哪兒?”離漾的心滕在了喉嚨裡,拳頭攥起豎在兩側。
“去我該去的地方。”念清歌凝著慘淡的陽光幽幽地說。
“哪裡是你該去的地方?”離漾踏出了一步。
念清歌回眸,苦澀一笑,淡淡吐出兩個字:“冷宮。”
“你在怪朕!”離漾的心如被人倏然從胸膛裡掏出來一般鈍痛。
“我不怪皇上。”念清歌灼灼的望著他:“冷宮,幾次都是他把我從那個孤寂,黑暗的地方救出來的,我們從那個地方相識,我會在那裡等著他,等著他,一直等著他,我相信,終有一日,他依舊會毫不猶豫的奔來帶我走,帶我離開。”
“婉兒。。。。。。”離漾的聲音有些哽咽,眼底染上了一層氤氳之氣。
念清歌頓在原地,等待他的話。
“現在。。。。。。。你拿我當什麼。”離漾灼心的問。
她苦笑,撫眉:“安寧的父皇。”
話落。
念清歌緩緩的朝殿外走去,踏上那佈滿大雪的青石板小路上,那‘吱嘎,吱嘎’的聲音清晰於耳。
眼淚一顆一顆的落在她手裡的靈位上,融化了雪,滾燙了心。
她攏著那白色的喪服,吹來的寒風讓她只覺得心裡更痛,髮髻上那鴿子的簪子一晃一晃的,那淡淡的發黴的潮氣和冷氣縈繞在她的鼻息間。
到了。
從哪裡開始便從哪裡結束。
對麼?
辰逸。
冷宮,依舊如此。
煙兒,水若離。。。。。。在這裡一縷又一縷的孤魂。
念清歌輕輕的靠在那冰涼的牆上,她閉著眸子,眼淚不由自主的落下。
一樁樁的回憶噴湧而來,瘋狂的襲捲著她的心,撕裂她的心。
初次見他,他一襲深紫色的點降袍如鬼魅降落在冷宮,他背對著她。
“你是誰?”
“離辰逸。”
“念清歌,你是個妖精。”
“別怕,本王來了。”
“清歌。。。。。。清歌。。。。。。”
夜半。
黃昏那金燦燦的光線將墨白的雲卷兒鑲嵌了一層細密的光暈。
一個時辰,一個時辰緩緩的飛逝而去。
念清歌忘記自己已然昏睡了幾日幾夜,睜開眼睛,眼淚便縈繞在眼眶,閉上眼睛,回憶便深深的刺痛著她的心。
從哭泣中醒來,從哭泣中睡去。
反反覆覆,週而復始。
但,那抹深紫色的身影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天之涯,地之角。
墨黑的天空上掛著零星的孤單的星星,念清歌面容憔悴,臉色慘白,她捧著靈位,乾澀的雙眸望著那慘淡的月光:“辰逸。。。。。。我在這裡等你。”
*
辭舊迎新,朝朝暮暮。
宮外的炮竹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