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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終忘不了啊!
蘇杭和夏晗霜兩人臉上面帶微笑,似乎毫無所覺的樣子,卻在石桌下狠狠地掐著掌心,死死地忍住那股撕扯般的心痛,和無可名狀的悲哀。
或許只有女人才會明白女人,琴仙這二十年的時間,坐著輪椅浪跡天涯,想忘又忘不了,想見又見不得,心裡該是何等的苦痛折磨?
“音姨,對不起!”雲開有些哽咽,誠懇地低頭說。他心裡也覺得堵得慌,只是作為那個人的兒子,此時說啥都顯得蒼白和虛偽。
“我從來都沒有責怪過他。”琴仙搖了搖頭,淡淡地說:“該說對不起的,不是你的父親,而是我的……父親。”
雲開沉默了好久,將手鍊遞迴給琴仙,有些哽咽地說:“音姨,他已經走了三年了。您就……忘了他吧!”
琴仙沒接手鍊,反而微微一笑說:“音姨從來不信他真的走了,所以我一直在找他,也一直在努力練琴,還編了好多新曲子,等他回來彈給他聽呢。”
雲開心裡一動,若有所指地問:“音姨,我們家人早就放棄了,您為什麼還在堅持,難道發現了什麼線索麼?”
“沒有,但我肯定他一定就在某個地方。”琴仙搖搖頭,嘆了口氣說:“伯牙所念,鍾子期必得之。我跟你父親是知音,彈琴時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可惜什麼都抓不到……”
雲開心頭百感交集,伯牙絕琴的典故他當然知道。這個可憐而可敬的女子,對父親的感情得深厚到何種程度,才會如此念念不忘,甚至徹底變成一種執念?
他心裡明白,範四孃的苦心恐怕是全白費了。
無論那個男人還在不在,尋找的責任都不應該在琴仙身上,而是他這個為人子女的。他本來還想打聽一些訊息,但琴仙尋人的辦法,顯然不適合他這個不通音律的人,也只能跟四娘一樣無功而返。
想到這裡,他慎重地開口道:“音姨,我有兩兩個冒昧的請求,您可不可以答應?”
琴仙柔和地點頭說:“你說吧,音姨能答應的都答應你。”
“我相信您的判斷,所以我會努力去找他,只要一天沒找到,就一天不會放棄!”雲開望著琴仙,眼神執著地說:“但我想請音姨您不要再找他了,這不是您的責任,而是我的!”
“我也想請音姨您從輪椅上站起來,去過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沉浸在回憶和思念中。你們長輩之間的事,我不想去關心,也不會去關心,我答應您如果找到他,一定會帶他來見您!”
第一個請求是雲開自己的,第二個請求是範四娘託付的。琴仙略微抬頭,手指無意識地掠過琴絃,一串凌亂的琴音突兀地響起,如同打翻一地的調料盒,酸甜苦辣鹹五味俱全。
秋日午後的陽光,照在身上溫暖和煦,幾人卻只能感受到蕭瑟的秋風。一片斑斕的葡萄葉緩緩從頭頂墜下,搖晃著飄落在琴絃上,顯得分外悽豔。
杯中的茶早已涼透。蘇杭靜悄悄地起身,燒開水後重新衝好茶,將茶杯輕輕放在琴仙垂落在石桌上的手邊。
“我答應你!”
琴仙說完舉起茶杯,微不可聞地輕聲呢喃道:“果真是,天涼好個秋啊……”
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兩個少女和一個少年,還沒未經歷過那些纏綿糾結的感情,卻也能從琴仙這聲嘆息中,感受到那絲欲說還休的惆悵,一時間竟不由得痴了。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琴仙淺抿了一口茶水,收拾心情說:“你和你媽媽不用擔心,我不會搶走你爸的,但也不會再逃避下去,我跟他……就當一輩子的知音吧。”
“人生難覓一知音,很多人都沒有我幸運,我已經知足了。”
雲開沒想到琴仙會答應,欣喜地說:“音姨,謝謝您!”
蘇杭和夏晗霜驚訝地發現,琴仙臉上竟洋溢著不可思議的幸福。琴仙微微一笑說:“你們倆個丫頭,現在還不會懂呢。是音姨失態了,你們可別看笑話……”
蘇杭和夏晗霜連忙搖頭。琴仙也不點破,取過那串相思子手鍊,伸手到兩人中間說:“蘇丫頭,夏丫頭,音姨把這串手鍊送給你們中的一位,你倆誰要?”
硃紅色的相思子,穿線的尾部卻是黑色,在陽光照射下晶瑩鮮豔,兩女都有些心癢癢的,互相對視了一眼,又看見琴仙的嘴角翹起,才突然醒悟過來。
誰要是拿了這串手鍊,那不是意味著朝邊站了?
蘇杭笑嘻嘻地說:“夏姐姐,相思子鮮豔剔透,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