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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陌生的島嶼,陌生的海域,昏迷的程牧陽,還有自己身上的傷。都讓她繃緊了神經,她從來沒有面對過如此境況。她從身上摸出刀,開始慢慢地割開自己的褲子,憑著痛感找到自己的傷口,簡單包紮起來。

然後伸出手,輕輕地,沿著他的身體撫摸,尋找傷口。摸到手的時候,感覺到有很深的傷。南北抬起他的手,用牙齒咬住他的指尖,小心用布條把傷口包好,下了狠心繫到最緊,以防血流的太多。

等摸到他的後背,南北驚呆了。

太長的一道傷口,她甚至不知道能用什麼來包紮。

她覺得自己很冷靜,可是手卻控制不住地發抖。最後把身上的長褲都脫下來,在黑暗中,裁成最長的一條條,她必須給他止住血,否則他一定會沒命。

只有這個念頭,不斷啃噬著她的冷靜。

幸好他隨身帶著烈酒,可以做些消毒處理。

最後她給他包紮的時候,覺得眼眶有些酸,像是要流出眼淚來。直到聽到他無意識地呻吟了一聲,眼淚才終於奪眶而出。該死的,明明是他半挾持自己跳船,是他自找的危險很漫長的夜晚。

除了巨大的暴風雨,再沒有任何聲響。

她安靜地坐在他身邊,始終把刀握在手裡,不知道時間,一分一秒地熬著。直到天漸漸亮起來,暴風雨稍顯弱時,她終於開始慢慢地能看到東西。

雨仍舊下著,只是沒有了風。

眼前的程牧陽,臉色蒼白到駭人,嘴唇也幾乎沒有了任何顏色。她手摸了摸他的臉,滾燙,非常燙。昨晚包紮的傷口,雖然止住了血,但因為沒有任何可視條件,包紮的有些凌亂。露在布條外的手背皮肉,被海水沖刷的泛白外翻。

後背的傷口,更是慘不忍睹。

幸好他身體底子,真的是很好。

到現在為止,還僅是昏迷高燒。

外邊的風雨既然小了,她又能看的到,就必須選個更適合棲身的地方。

或者,也許有什麼人,會來接他?

南北咬咬牙,把他的表解下來,背起他,走出石縫。

這裡還真是荒島,除了大片的岩石,沒有任何植物。她在大小的岩石中穿走,竟然很快就到了另一側海岸邊,按剛才的路程時間看,這島的直徑絕不超過兩千米……路途中,的確有適合直升機降落的巨石,卻沒有任何東西,而從海島一側,到這側,也沒有停靠的船。

程牧陽比她高很多,腳就只能拖在地面,南北又光著腳,不能走太遠。

既然找不到人,就挑了最適合棲身的縫隙,讓他斜著倚靠在岩石上。不能俯臥,會有雨水不斷淋溼傷口,可又不能仰臥,會壓到傷口。

高燒不退,傷口又深。

沒有人,南北也束手無策。

她嘗試用手接雨水,想要灌到程牧陽嘴裡。可他因為疼痛,在無意識地咬著牙關,根本喂不進去,用手也不行。南北不忍心下重手,看了他一會兒,慢慢地湊過去,用嘴抵住他的嘴唇,舌頭用力,想要撬開他的嘴。

他的臉滾燙,嘴唇卻是冰冷。

“程牧陽。”她輕聲叫他的名字。

慢慢地,他開始放鬆,任由她的舌頭深入嘴巴里。南北含著水,一口口喂他喝下去。除了這些,她什麼也做不了,在這個連植被都沒有的荒島上。

她摸著他額頭,看他的臉。

這是程牧陽第一次在她面前,閉著眼睛如同沉睡。不管是初相識在比利時,還是這次的旅程,她似乎從未見過他這麼放鬆。臉孔很白,在高燒的溫度下,面板竟然有些晶瑩剔透的感覺,睫毛覆在眼睛上,遮住了那雙略有陰柔,而冷靜漂亮的眼睛。

這也是第一次,她被人連累遭遇危險,沒有生氣。

甚至,他都有可能是始作俑者。

也不知道,船上會亂成什麼樣子。南淮應該會很生氣。

她就這麼看著他,每隔一個小時,就餵給他大量的雨水。

只希望他的身體素質,足夠抵抗這些。

過了一日夜,程牧陽的高燒,終於退了一些。她再給他喂水的時候,忽然感覺他的舌頭纏繞住自己的,輕輕地吮吸。她睜大眼睛,心跳的有些急,從他的吻中抽離,看著他。

程牧陽慢慢地,睜開眼睛:“怎麼不繼續了?”

聲音調侃,但缺少底氣。

他邊說著,邊調整坐姿。恢復能力,真是驚人。

“為什麼跳船?”她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