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安西軍閥看起來是同氣連枝,但其實各有利益關係,出兵攻打李錚也是各打各的,王亥的疏勒軍從南面進攻碎葉,僕固懷恩的雙河軍從東面進攻,而蘇代的龜茲軍從南面進攻龜茲西北部原先割讓給李錚的那些城池,只有不與碎葉接壤的焉耆和于闐似乎還處於觀望階段。
三路大軍來勢洶洶,進攻兇猛,用勢如破竹來形容不過分,南面的疏勒軍和東面的雙河軍,三天內就攻入碎葉城內四十到五十里,而且所遇到的抵抗很是輕微,看上去用不了多長時間,兩軍就能在圖斯湖匯合,而攻打龜茲西北之地的龜茲軍,也是接連攻下溫肅、撥渙城和姑墨城,開始兵圍安西軍在龜茲最後的堡壘大石城。
三路漢軍為他們的進展神速而歡欣鼓舞,但他們中也不乏頭腦冷靜之人,看清了這種神速進展之後透『露』出的絲絲詭異,知道這可能是一個誘敵深入的詭計,所以立即就是向統軍者勸諫。
雙河軍中這一次作為副將隨軍作戰,曾經多次與李錚合作過的僕固俊,就勸僕固懷恩道:“父親,我跟隨李錚多次作戰,知道他是一個非常小心謹慎,謀定後動之人,絕不可能『露』出那麼大一個破綻給我們的。”
但把玩著一件剛剛繳獲碎葉瓷器的僕固懷恩,眼『露』『迷』醉之『色』,彷彿根本就是沒有聽到自己兒子的勸諫,用無比羨慕的口氣說道:“這些碎葉瓷器真是好,那李錚是怎麼有辦法生產出那麼多比玉都溫潤細膩瓷器的,不過現在都是我們僕固氏的了,只要打到圖斯湖去,佔領下那些瓷器工坊,就都是我的了。”
“父親,這是一個陷阱,你千萬不能被眼前的丁點利益所『迷』『惑』,我們隨時都有覆滅的危險。”
見自己的父親不聽勸,僕固俊不由的加大音量。
被自己獨子大聲一吼,僕固懷恩終於是稍微收斂貪婪之『色』,說道:“我兒不必擔憂,我們先前派出的細作,已經偵查清楚了,米尼公國的軍隊的確是已經突破南絜山防線,正在兵圍俱蘭城,而李錚也的確是已經率領他軍隊的主力支援俱蘭城,現在帥旗就『插』在俱蘭城,這不可能是一個陷阱,即便李錚有心設計,也不會設計出這樣一個讓他腹背受敵,四面受攻,險象環生,隨時會覆滅的詭計,絕對不會的。”
僕固俊聽了自己父親的話後,也是覺得這一次現在被群起而攻之的李錚,不怎麼像在設計,否則很可能就是萬劫不復,但馬上對李錚狠辣奇詭做事風格瞭解的僕固俊,立即就將心中剛剛升起的高枕無憂之心給驅散,憂心忡忡的說道:“我還是覺得我們危機四伏,不說藏在暗處,不知道打著什麼詭計的李錚,就是我們主力齊出後,空虛的雙河,我也是不太放心。”
僕固懷恩微微一怔,眼眸深處也劃過一絲憂『色』,但很快就又笑逐顏開起來,說道:“米尼公國已經買通了北完部,在我們西進攻打碎葉時,北完部不會趁機出兵的,你也不用害怕那些北完蠻子會不守信,畢竟那屠奢單于還打著讓我們與李錚同歸於盡,他好更容易一統安西的想法,而且我們雙河軍雖然精銳齊出,但焉耆軍可還是按兵不動,因為疏勒大戰的繳獲,焉耆軍已經有三萬五千人,而且張公瑾那廝因為與李錚親善,還買到許多那明光甲鎧,橫刀和神臂弩等優良兵器裝備自己的軍隊,現在的焉耆軍實力早就是不可與先前同日而語,即便不能擊敗北完軍,對北完軍也是一個巨大威脅,北完軍是不會無視焉耆軍這個大威脅,傾盡全力來入侵我們雙河的。”
僕固懷恩說出的理由不能讓僕固俊滿意,他總覺得自己和雙河軍就是鑽入一張巨大蛛網中的一隻蚊子,正越陷越深,滅頂之災遲早會降臨到自己頭上,但他那固執貪婪的父親還未察覺,還被眼前的利益『迷』『惑』著,於是不甘心的僕固俊又是說道:“說起焉耆軍和張公瑾,父親大人,不覺得可疑嗎?他一直與李錚關係極好,在李錚還是一個小小勃達關守將時,就極為看重李錚,上一次要偷襲北完部,他也是想也沒想,就將兩千精銳的長水胡騎交給李錚指揮,那麼如此信任器重李錚的張公瑾,為什麼這一次會不與李錚並肩而戰呢?”
“嘿!傻孩子,你真以為張公瑾如此器重信任李錚是別無所求的嗎?張公瑾肯定早就看出李錚有點統兵之能,所以對李錚多有幫助,但你以為那張公瑾就真的是毫無野心,真得不想保全家業,不想登上大都護之位嗎?”
僕固懷恩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教導自己的兒子,接著說道:“怪只怪這一次李錚太貪心了,自己佔了大都護的位置,但卻不給我們這些為安西立下汗馬功勞的老傢伙應有的回報,要我們交出兵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