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暗了下來，氣溫也隨之降低。入冬的北方，總是在這時候就開始吹起大風。唐西城本來就是個北方人，倒還覺得挺習慣，白素就不同了，她一個南方的女孩子，第一次在北方過冬天根本沒有經驗。

“還想去哪兒嗎？”唐西城和白素走出餐館，寒風呼呼地灌進衣服裡。

“咱別玩兒了吧，多冷啊，回去吧。”白素抬頭看了看天，已經完全黑了，風吹得她直哆嗦，白素收緊了領口和袖口。

“冷了？那回去吧，走，等公交去，一會兒我送你回宿舍。”唐西城輕輕抓起白素的手腕，向公交車站走去。這個動作一氣呵成，好像他們已經是老夫老妻似的，沒有一點尷尬或是。

白素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被唐西城輕輕地握在手裡，一陣暖意湧上心頭。她從來沒覺得自己有那麼開心過，這種被除了家人以外的人呵護在手心裡的感覺，真是讓人留戀。

“笑什麼？”唐西城低頭看了看白素。

“我哪有？”白素收起笑容，心虛地抬起頭，對上唐西城的眼睛。

唐西城看著白素的眼睛，如此清澈透明。像日出，像下雨，深入他的靈魂……

“還說沒有，我都看到了，盡收眼底。”唐西城被白素的樣子給逗樂了，但是還是非常淡定地，略帶調侃地說。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白素甩開唐西城的手，挎了挎包。

“好好好，你說沒有就是沒有，車來了，來，上車吧。”唐西城笑笑，白素這撒嬌耍賴的模樣，倒還不多見呢，這麼一看，還挺可愛的上了車，發現沒了座位，於是唐西城把白素帶到後門。

“來，你靠著這兒，這樣不會摔。”唐西城拍了拍後門旁邊的門杆，然後把白素輕輕推上去，自己握住白素頭上的部分。

白素撲哧一下就笑了，“我坐了那麼多公交車，還沒摔過呢。”

“那就永遠別摔，別原來沒摔，和我在一起了以後就老摔了。”

“切，我從小平衡能力就好！”白素一撅嘴一跺腳一抬頭，然後，後腦勺就很悲催地撞杆子上了……

“小樣兒，”唐西城笑了，然後用另一隻手揉了揉白素的後腦勺，“疼吧？”

“沒事兒，我堅強著呢。”白素拍了拍胸脯。

“別動了，我給你揉揉。”唐西城向前一小步，輕輕揉著白素的頭。

此刻的白素和唐西城，面對著面，距離不到10厘米。

這，算是擁抱嗎？白素輕輕地笑了，抬頭看著唐西城的笑容，白素覺得，現在，其他的，自己好像都看不到聽不到了。

“看夠了沒？”唐西城並沒有看著白素，但是，他用餘光看到了，白素淡淡的笑著抬著頭看著自己，那樣子不算花痴，但是也不正常。

“誰看你了？別瞎說，”白素把頭別過一邊，“別揉了，本來就不疼。”

“別不好意思。”唐西城把手放下，放進口袋裡面，扯了扯嘴角笑了，樣子頗為得意。

“嘶……怎麼你現在那麼貧啊？之前我怎麼沒發現？”白素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看著唐西城。

“嗯……說明你和我現在關係不一般啊。”

“你……什麼不一般啊，你啊，之前都是演出來的吧？”白素的臉微微地紅了，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小到快被公車的聲音淹沒。

“什麼不一般你知道啊，我從來都沒在演啊，在不熟的人面前誰會放得開啊。只是在慢慢接近你了之後，我就不小心暴露了而已。”唐西城又壞壞地扯起嘴角。

“還慢慢接近呢，老實招來，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打我的主意？再說了，你暴露的也太快了一點吧，這才多久啊。”白素學起唐西城，壞壞地笑了。

“我……”唐西城正準備辯解，公車就又到一個站了。

“小夥子，讓一讓，謝謝啊。”坐在後門的母子要下車，可是唐西城和白素卻站了大半個道兒，母親便拍了拍唐西城。

“你坐裡面。”那對母子下車後，唐西城扶著白素坐下。

白素坐下後，把頭靠在窗子上。車子慢慢開起，白素看著這個城市的高樓大廈向流水般從眼前淌過，看著那些小區裡一盞盞亮著的燈，突然想到，如果將來有一天自己畢業了，不知道在這裡，會不會也有自己的一個家，裡面有一個人，為自己點亮一盞燈。

“想什麼呢？”唐西城看著白素很久，她都沒有發現，於是湊上去，在她耳邊輕聲問到。

“嗯？沒有。”白素並沒有回過頭，繼續看著窗外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