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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裡。

從未曾離開。

她的手是冰冷的,我的血是滾燙的。

夏寧,這是我最後可以給你的溫暖。

人生這一世,來得太匆匆,也去得太匆匆,我生命的二十年,都淪陷在了她的笑嫣裡。

眼前她是身影開始模糊,意識也開始彌散,這一生都融化成了一個瞬間,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一幕幕都浮現在了眼前。

夫子說,選擇是一種割捨,人生有時候,要得到一些東西,必定會失去一些東西。

在那個時候,我選擇了復仇。

其實不是我選擇了復仇,而是我根本沒有選擇。我要活下去,就只能這樣做。

可是復仇,我就要割捨掉自己。

不是割捨她,是割捨我自己。

我和她的生命就像糾纏在一起的兩株藤蔓,早就盤根錯節生長在了一起,若要分開,只有血淋淋地一刀切下去,然後她死,我亡。

所以那個時候她才會說,要原諒我,只有我死了,或她死了。

因為只有死了,才能等著糾纏在一起的枝幹慢慢腐爛或枯萎,然後用餘生,來從對方的生命中漸漸剝離開,漸漸風化,漸漸分得清,哪株藤蔓是自己的,哪株是對方。再或者,用另一半的生命去祭奠這份悲傷,讓自己的藤蔓,跟著她的,一起腐爛枯萎。

雷若月。這是一個讓人仰望的名字。

秦天生說,雷若月,你知道,對你來說,沒有能不能,只有想不想。

顛覆一個王朝,或者參與一場戰爭。

對付夏寧,不過是翻手之能,你鐵了心要將她剝離出生命,卻為何又不肯徹底放手?

不肯徹底放手嗎?

世人都高估了雷若月,連雷若月自己都高估了自己……不是不肯放手,是做不到。

從屠殺了這座皇宮開始,我的心跳就已經被帶走了。曾經我以為我可以割捨掉,我可以忍受沒有她的日子,我可以忍受痛苦,可以這樣過行屍走肉的生活……但是我忘記了,我身體會做出一種叫做思念的舉動來,那已經超出了我的控制範圍。

每個午夜夢迴,我都會帶著一身汗水驚醒過來,每一條神經都在呼嘯著疼痛!漸漸地,我開始產生幻覺,只要一空閒下來,我就彷彿能聽到她召喚我的聲音,高興的,悲傷的,哭泣的……這些我都沒有辦法控制,最可怕的是,我竟不想控制!

我太想念她了,想到即便是幻影,也想要緊緊抓牢……像是一箇中了毒的人,明知是解藥本身就是毒,也會迫切地渴求。

然後我才知道,我是錯得那麼離譜!她已經溶入了我的骨髓中,她已經刺入了我靈魂的最深處。

夏寧啊……

這樣的血債,讓我只能遠遠看著,看著,再不敢觸碰。

秦天生問我,雷若月你究竟想幹什麼,拼了命地想她,拼了命地找她,找到了她又能如何?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們回不去了,那究竟還為什麼要想,為什麼要找?

我沉默了很久,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們回不去了,可我還是不能放手,那我到底要什麼?

到底要什麼?

躺在她懷裡的時候,眼睛和意識都開始模糊的時候,我卻笑了。

這就是答案吧。

我只是想抱著她,死去。

我們是連理枝,既然要分開,那死的那個,應該是我,這樣,於你,也是解脫吧?

夏寧,我死了,於你,也是解脫吧?

我按住她的手,緊緊貼在胸口。我從來沒有想的那麼坦蕩,離開這個世界,我走得並不瀟灑……我怕死,因為我捨不得你。

即便知道這樣是給你解脫,我還是捨不得。

夏寧,我死了,你是不是,就可以原諒我了?

她用力嘶叫道:我原諒你!我原諒你!

我聽得出來,這些話她是大聲喊出來的,可是我聽起來卻彷彿很遙遠很遙遠,彷彿越過了滿山坡的杜鵑花,越過了一池搖弋的白蓮,越過了冬天裡的第一場雪……

我再無力抱住她,她卻緊緊地抱住了我,我看不見,可是感覺到了臉上落下來的液體。不是淚,是血。

意識越來越淺,可是我還有很多話未說完……很多話,原本以為我會有一輩子的時間來告訴她,可現在連一句話都不能再說了……

夏寧,我捨不得把你給別的男人,可還是希望你可以幸福,很矛盾是不是?很矛盾……可是我沒有資格了,傷害就像打在木樁上的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