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煉成陣的那一刻愛德華就變得不正常了,或許是積壓已久的思鄉情緒爆發,他描繪著煉成陣的輪廓,眼裡有著久別重逢的迷戀。
“……這是,不完整的煉成陣。”愛德華拾起地上的粉筆,一個人靜靜地趴在地上畫了起來,看他認真的勁頭,是要把這個煉成陣補完才會歇手。
再次接觸過去擁有的力量,其間複雜的情感是我所不能體會的,沒有失去永遠體會不到擁有的珍貴,愛德華是鍊金術的天才,是鍊金術師中的佼佼者,他的人生因為鍊金術而絢爛,也因鍊金術的人體煉成而墮入了人生黑暗的低谷。
有一瞬間我真的很想告訴他,他真的是最優秀的鍊金術師,承擔了世間不可承受之重的愛德華淬火而生,如今的他,真的很優秀。
直到……胸口傳來一波接一波錐心的疼痛。
“砰——”一聲,“砰——”又一聲,手槍一連發完了五發子彈才咔得再次裝上槍彈。
“黛……”愛德華驚恐地回頭看我,我的視線像是壞掉的相機在搖晃恍惚個不停,我徒然地伸手想要抓著愛德華的手,但還沒付諸實踐就已經軟倒在地上。
心房開了好幾個口,暗紅色的血液不要錢似的汩汩流了出來,臉頰貼在冰冷的地面,但這溫度卻不及胸口子彈彈頭的寒徹。
身下的血液順著煉成陣勾畫的軌跡流進了地板的正中央,眼底裡一片刺眼的靛青色——這是煉成陣發動的光芒。
聽力一時好一時壞,零星破碎的詞彙我只清晰地聽見模糊的少將兩個字……不知是不是死亡前腦容量會變小的原因,此刻的我竟然什麼也思考不了。
身體機能在虛弱在衰竭,掙扎著耗盡力氣的心肺快要罷工,我聽天由命地閉上了眼睛。
劇烈嗡鳴的耳鳴聲擋不住愛德華撕心裂肺的叫喊,儘管我聽不見他喊了什麼,但我知道他一定會叫到我的名字吧……
這個彆扭的傢伙很少叫我的名字,每次叫我的名字口氣又衝得要死,所以我也不肯和其他人一樣親密而平和地叫他愛德。
可惜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說出口了……心臟停止跳動的剎那,我僅剩一點知覺的手指觸進了一片溫熱的肌膚。
吶,你這個笨蛋……我還沒告訴過你,一直叫你愛德華的另一個原因——
——知道嗎愛德華,在你名字末尾添上華字的寓意?
——是因為……對我來說,遇見你,是我人生最美的年華……
…………
……………………
…………………………
“呦西!靈魂過渡完成,快睜開眼吧!”
腦袋裡空空地發疼,一時間我有些弄不清發生了什麼……
臉上溫溫的很難受,應該是有人呼吸的鼻息吹拂到我的臉頰,是誰要死湊這麼近?我不耐煩地推開對方,霍得一下睜開了眼睛。
“另一個世界的我,終於……看到你了呢。”
金黃色的頭髮紮成一個馬尾垂在肩上,她湛藍色的眼眸裡是不含雜質的初見的驚喜,這一模一樣的臉孔,還有這相似的眉形弧度,除了身高外,她簡直是長大的我的翻版,我立刻意識到她就是在獵人世界的那個黛米。
而我的周圍充斥著五顏六色的按鈕——這裡好像是某間操控室吧。
黛米她穿著一套剪裁合身的黑色勁裝,她抬起用棕色綁帶包裹的嚴實的手將我從地上大力拉起來:“快起來,真理之門要開啟了,愛德華又要回到門外的世界去了。”
“等等……他又要回到門外戰後的德國?他不是在那裡呆了兩年了麼……難道他回去了原來的世界又想再回到戰後德國?”我揉了揉額頭有些接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資訊。
猛然憶起我不是死在那所別墅裡麼,我啊了一聲,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是原來獵人世界的那具身體,原來我的靈魂又回到了門外?
按照三日返體的說法,如果肉體死亡也還是可以回來?我糾結地皺起眉頭。
“想不通就別想了,你回來就行,快跟我去把那個愛德華拉回來,你也不想再次重複兩年的那一幕吧。”黛米拍了拍我的腦袋,本來我是想躲的,不過對方像是洞悉了我的動作般手掌快一步拍上了我的腦袋。
……厲害,動態視覺不錯,怎麼說呢,在獵人世界的我成長得比現在的我好很多。
捕捉到黛米口裡的愛德華字眼,我毫無疑義地跟著她走,她在眾多懸浮的按鈕中連續按了幾個,然後我們的面前就出現了一扇門,她拽著我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