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心痛的輕了,呼吸也順暢起來,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幾次夢境中來到的地方。
穿白大褂包著頭臉的醫生,和粉紅色護士服的小姑娘,還有又哭又笑的老邁的父母親,皺紋又多了幾重。
她不敢動,不敢笑,也不敢哭,因為,也許這又是一個美夢,她的掙扎是沒有用處的。
再閉上眼睛,再一次迷惑了。
歡兒的受傷與痊癒,也是夢嗎?
心痛如絞的感覺,是夢嗎?
陳大川、王秀娥、阿蘭阿草阿穗虎頭豹子和干將歡兒,是夢嗎?
“可以拔掉一部分管子了,病人確實已經有甦醒的徵兆,身體恢復了一些機能,家屬小心照看,大家也都要隨時觀察。”
一箇中規中矩的聲音響在耳邊,似乎身體上還有幾處有酸酸的痛感。
這次的夢境更真實啊!
“歡子,幾點下班?告訴你一個好訊息啊,阿珠又醒了一次,大夫說可以拔掉一部分管子了……”。
父親喜悅的聲音還在耳朵邊兒,阿珠緊閉的雙眼,眼角流出了淚水。
“老頭子,給老大跟三兒也打個電話說一聲,等阿珠徹底好了,叫他們專門回來看看,實在不行,勸勸他們都帶著孩子搬回來住,一家人分到三個城市裡,像什麼話?”
母親嘟嘟囔囔,還時不時吸著鼻子抽搭兩下。
阿珠嘗試去握一下左拳,很僵硬的五指,使喚起來費力的很。
好不容易才指頭彎曲合攏在一起,中指指肚兒觸到了手掌心。
貌似,那顆痣還在,軟軟的小小的,小米粒兒一般。
可是,鼻息間依然是消毒水的味道,睜開眼睛,還是白茫茫的病房……
再試一次,再試一次……
“吱吱吱——吱——”,心電儀器血壓儀器之類的東西尖聲鳴叫起來,病房裡又是一番兵荒馬亂。
“患者不要激動,你剛剛甦醒,要慢慢兒來,別慌……”。
還是那個中規中矩的醫生在勸導自己,按在左手腕上的手指頭,溫溫熱熱的,能感覺得到。
母親在另一側哭的稀里嘩啦的,卻還不住口的說:“謝天謝地,阿珠要好了,孩子你彆著急,爸爸媽媽都守著你呢,你再睡個十年八年也守著你……”。
“說啥喪氣話呢?阿珠這才好了,還睡個十年八年的?這才半年,家也沒了婚也離了,再睡——我們也到進棺材的時候了。”
父親的聲音急咧咧的,然後在阿珠耳朵邊兒上叫:“閨女,不能再睡了!聽到了沒有?”
中規中矩的醫生大概是笑了,直起了身子:“老爺子,可別把你閨女給嚇回去……”。
“那不能!”父親搖頭晃腦的解釋:“你們不知道,我家阿珠這性子溫吞,你不使勁兒推一推,她準往後退,我喊著點兒,她醒的快。”
阿珠的眼睛裡面再次蓄滿了淚水,儀器悶堵尖叫聲又一次充斥了整個病房。
“沒事兒沒事兒,病人情緒激動,證明有感覺,是好現象!多跟她說說話,說不定今兒個就能徹底甦醒。”
大夫帶著一票嘍囉撤退,阿珠努力扭轉腦袋,面朝病房門口的方向。
“哐當——”一聲,房門被大力撞開,一道高挺的身影衝了進來。
“丁叔丁嬸兒,阿珠真醒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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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我愛你(尾章 )
前世的記憶還如此清晰,歡子的一張臉卻微微有些陌生,這半年對每一個人的考驗都很殘酷,現實跟幾次夢迴的情況差不多,阿珠新婚的家散了,歡子要娶的女子也負氣離去。
原因就在那個新婚盛典上,一個迷迷糊糊的女人從喜宴離開,一頭栽倒在石階之上,路人把電話打給了她最近聯絡的人,於是新郎官變身運動健將拋下新娘奔赴事故現場……
這一去就回不來了,失去了知覺的女子在病房苟延殘喘,歡子如何能棄之不理?
婚禮未成,婚事成了個笑話,據說新娘子跑到病房來甩了歡子十幾個大嘴巴,這件事才算結束。
聽到這些,阿珠幾乎羞愧的要重新插了管子做“植物人”去。
她的前夫已經擁有美好生活,可以忽略不計,但是歡子呢?為了自己弄瞎了一樁婚事……
病房裡,最常出現的一幕就是,一男一女安靜的對視著,阿珠的左手握在歡子的掌心,陽光從透明的玻璃窗斜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