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決心,三胖兒也認同,於是徐長順忍著牙疼稱了銀子,換來了幾戶漁民的感恩戴德,又很不好意思的跟著回船上運貨,還叫了家人都幫忙拾掇晾曬……
海帶要收曬乾的,還得等幾天的時間,阿珠發現了新的問題。
人家都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靠著海邊的漁民,為啥吃的鹽苦的可怕?而且色澤暗黃髮黑,醃製出的東西也發苦發澀。
再問問這食鹽是哪兒來的,阿珠徹底無語了。
其實確實是靠海吃的海,附近沒有正規的鹽場,漁民們也不知道具體怎麼操作,老輩子傳下來的法子始終在用,就是簡簡單單把海水挑到家裡來,利用所有能用的容器擺在院子裡暴曬,最後水汽完全蒸發掉,地下結的那一層灰褐色也透著點白色的東東,就裝到罐子裡做飯去了……
我的個乖乖兒!就這麼簡單粗暴的製鹽吃鹽,竟然都沒吃出人命來?
阿珠是沒有操持一個大鹽場的打算,可是暫住在龍鬚村的時間還不少,食鹽的問題必須解決。
長順家的正好幫忙,按照阿珠記憶裡面的化學實驗課程的步驟:溶解;過濾;結晶,一遍不行來兩遍,總要見到白亮亮乾淨淨的鹽粒兒出來才算完。
徐家人真的要感嘆那輛中號的馬車的包容量了,錢箱子,是從裡面拿出來的吧?碗筷盤子米袋子大蘋果也是吧?還有被褥枕頭換洗的衣裳,木桶木盆飲用水,現在,還能推出來一個怪模怪樣的鐵皮爐子,外帶一拉溜兒更怪的黑色蜂窩煤球,還有鐵爐圈、大小鐵鍋炒勺,甚至又抱出一摞權當過濾紙的白色棉紙……
反正,你按照小丫頭的安排操作就是了,大瞪的眼珠子,可以放回到眼框裡面去。
長順家的愛上了這個新活計,一層一層白亮亮的食鹽收進瓷罐子,讓人恨不能伸舌頭去舔一舔,做的魚片粥滋味淡了,用小湯匙撒一層下去,那味道鮮香的,簡直可以直接下飯。
可是這還不算完,趁著收購海帶的事兒都交給了徐長順父子跟三胖兒,阿珠帶著長順家的又琢磨了一種新菜式。
那個彆扭的小男娃兒,繼續憋屋子裡養病好了,外面的熱鬧咱都不帶著他。
早先就聽說“鹽焗雞”這菜式好吃,一直沒想起來,如今每日飽食海鮮,又思念起內陸常見的兩條腿雞的味道來了。
“相傳,梅州長樂有個商人的信譽好,結交了不少以誠相待的朋友。有一年年關,商人完成一次貨物販運,還採購了一批當地特產準備回家。當地朋友情重,特地以一肥雞相送。此雞名曰‘三黃嫩雞’,乃當地特產,十分難得。梅州商人便欲帶回家給妻兒嚐嚐,但梅州路途遙遠,活雞不易攜帶,於是他便將雞宰殺製成白切雞,用鹽包封在包袱裡……”。
徐長順家的手裡料理著買來的家雞,阿珠負責在一旁講古,根本不理會最近幾天,總是偷偷躲在屋門後面聆聽的彆扭孩子。
“行至半途,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梅州商人決定就地露宿一宵。安頓之餘,眼看天色漸暗,肚子餓了起來,吃乾糧又不解饞,商人便從鹽包裡掏出白切雞,與隨從烤著吃。
出乎意料地,大家發現這樣弄出來的雞肉味道非常好,齊聲讚歎。長樂商人心細,留了幾塊,帶回家給妻兒品嚐。妻子廚藝高超,嘗試後親自依法泡製,‘鹽焗雞’就這樣誕生了。”
這故事比較吸引人,不但徐大嬸兒聽得津津有味兒,門裡面的男娃兒也邁出了一條腿,上半身前傾,可是誰搭理他?
正宗的梅州客家鹽焗雞的做法是宰殺後不切塊,除去內臟後洗淨抹乾,吊起風乾至越幹越好。
將兩隻雞腳從尾部插入肚內,用紙包好,以牙籤穿過雞頸及雞尾固定位置,以防紙散開。
沒有鋪墊用的錫紙,阿珠直接安排徐大嬸把雞紙包埋進炒過的熱鹽堆中,用溫火悶焗半個時辰左右,至熟即可。
食用時再配以醬油或麻油食用,皮軟肉嫩,香濃美味而不油膩,據說還具有溫補功能。
似乎,就是從晚餐桌上多了一隻鹽焗雞開始,彆扭的樹兒從裡屋開小灶的待遇中走了出來,跟大家夥兒一塊兒進食了。
不過,人家很有志氣,照樣不肯搭理阿珠,雖然每逢阿珠說話,支稜起耳朵聆聽的最仔細的就是樹兒。
“小孩子家家的,又是個小子,怎麼不跑外面玩去?成日悶在家裡,快成小姑娘了。”三胖兒人總是沒心沒肺的,本來樹兒還肯低眉叫一聲“三胖兒爺爺”的,這句話一說,得了,也不受待見了。
貌似,樹兒最敏感的話題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