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我可是見你趴在地上喘了好半天才爬進來。”說著,他拿起匕首,漫不經心地削著指甲。
“趴”、“喘”、“爬”三個字,讓她情不自禁地想到了以前家裡的小狗“雪球”。她有點不好意思,沒想到她在山門外的狼狽都被他收在眼裡。可是,眼下她沒工夫羞赧,她鼓起勇氣道:“我歇息了半晌,是因為早上沒吃飯。我身體很結實,請大哥給我一個機會試一試。”說著,她挺了挺腰身。
他抬起眼皮瞥了她的小身板一眼,不屑地垂了眼簾繼續削指甲。顯然,她那纖細柔弱如柳條般的腰身很沒有說服力,和“結實”這個詞的距離實在不是一般的遙遠。
他手裡的匕首的把柄上是七星映月的圖案,七顆星星用寶石和翡翠鑲嵌,而一輪圓月是一整塊上好的羊脂美玉所成。不管那匕首是否玄鐵精鋼所制,單就那七星一月,已是價值不菲。
他舉起手指,迎著日光看了看,彷彿很滿意。陽光從他指縫間透過,他的手指修長剛勁,面朝她的這一面手心,指根和指肚上清晰可見深厚的老繭,和周圍年輕細膩的肌膚形成巨大的反差,有一種剛柔並濟的力道。
他將匕首隨意往鹿皮靴子裡一插,眯了眯眼,漫不經心地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她遲疑了一下,道:“十……六。”
“十六?太大了。”
她連忙改口,“其實是十五,十六歲的生日還沒過。”
隔壁的鐵牛哥在鐵匠鋪子做學徒,他說收徒弟的都不喜歡要小童工,沒力氣,所以她特意虛報了一歲,沒想到弄巧成拙,他嫌大。
他皺了皺眉,又道:“十五也太大了。”
她連忙又改口,“我……我臘月十五才過生日,其實也算十四。”說完,她開始慌張了,他要是再嫌她大,她難道要說自己十三?可她十四歲都過了三個月了,十三歲,哪裡說得出口?啊,光這麼想一想,她都要臉紅了。
他凜冽的眸光如匕首一般直射過來,直起身子猛地一喝:“到底十幾?”他本就長得英氣逼人,這麼厲聲一喝,更是霸氣兇悍,像只兇猛的獵豹倏地一躍從草叢裡躥了出來。
她縮了縮身子,怯怯地看著他,小聲道:“十……十四。”
他哼了一聲,“十四,太小了。”
她委屈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到底要多大的,十五、十六太大,十四又太小,敢情是存心刁難她麼?她低聲央求著,“大哥行行好,讓我去見見門主吧。”
他搖搖頭,“我是七勢門的弟子,我這裡你都通不過,還想去見門主麼?門主就是讓我在這裡看著你們這些上山的人,上了臺階歇息過的人都不行。”
他是七勢門的弟子?她忙懇求道:“師兄,能否請你通融一下,就當沒看見?”
他一撩衣裳站起身,負手走了過來,舉步間衣裾輕揚,沉穩灑脫。一襲青色的長衫上繡著雲朵,人如山間一顆挺拔的良木,只是他眼中帶著的傲氣,讓人覺得難以親近。
他站在她面前,抱著胳膊看著她,她個子嬌小,勉強到他肩頭,所以他的目光有點居高臨下的意味。她忐忑地等著他發發善心、通融通融。
他突然抿唇一笑,“你親我一下,我就當沒看見,領你去見門主。”
什麼?她驚住了,轉瞬間臉色通紅、心跳如雷。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居然會提出這樣一個非禮的要求。他卻絲毫沒有氣短和羞慚,彷彿這要求天經地義、合情合理。一雙漂亮的眸子帶著玩世不恭和調謔,臉上居然還是一副委屈自己成全別人的表情。他個子很高,站在她面前,她本是仰著頭的,此刻卻低了下來,低到不能再低,耳朵都開始發燙了。
第一章 拜師…初遇(3)
他一點也不意外她的反應,意興闌珊,懶懶地打發她,“小丫頭,回去吧。”
她眼看眼簾下的青色衣衫一動,忙抬頭道:“我……我願意。”他的要求讓她意外、羞澀、尷尬,可是她已無路可退。
他眉梢一挑,停了步子,青色衣衫如風息樹止。他回過了頭來,挑釁似的輕輕一笑。她上前一步站在他的面前,他身上清新男子的氣息如啟封之酒迎風襲來,染了她面前的一方空氣。心裡像有一把花鼓在急切地敲著鼓點,鼓聲急促到紊亂她的呼吸。他的眼神越發促狹而挑釁,分明在賭她不敢。
她一咬牙,踮起腳尖就親了上去。可惜他太高,她豁了出去,只親到了他的脖子。這樣算不算?不過是蜻蜓點水的一觸,她已經羞赧得眼前一黑。第一次親一個男人,居然是這個情形。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