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怎麼著?跟著一起淌眼抹淚?
甲之熊掌,乙之砒霜。
我同文博在一起最好的時光,有另一個女人在為他哭。
可世界就是這樣,一個人笑的時候,總有另一個人在哭。
所以,我並不覺得她有多可憐,只是……
“我到今天也不明白,你們為什麼會離婚。”我怎麼想得,便怎麼開口問,“文博不是一個捨本逐末的人,我知道。”
“你知道?”
“是,我知道。”
“孩子的問題,從來都是我的問題。”她嗓子壓得很低,聲音很虛,“我們離婚,是因為一雙筷子。”
“啊?筷子?”我險些噴出來,這算什麼理由。
“對,我們吃晚飯。我不小心把筷子跌地上,纏著他揀。”
“他不肯?”
“不,他揀了,結果我起了玩心,又丟出去,一次又一次,他終於煩。於是兩個人吵架,誰也沒想到,最後會吵得這樣一發不可收拾。真的,誰也沒有想到。所以我沒有辦法告訴潤之敏之實情,我根本開不了口說。”
“你以為我會信?”天知道,我真是覺得自己在聽單口相聲,荒唐之極。
“曾經我也不信,多麼可笑的理由。我連文博一起經歷了許多風浪,最後死在一件小事上。”她深深吸一口氣,一臉沉痛,“從前,我總是考驗他的耐心。尤其是當我明白自己興許永遠無法生育。”
她這樣篤然,叫人不得不信,於是,我信,“那麼看來,他經不起考驗。”
“不,賽拉,沒有人會經得起。”她說,“是你我都把男人想得太過簡單。他疼你,愛你,為你妥協,甚至一次又一次妥協,可總有限度。當有一天這個限度用完了,他興許還會痛,興許會再回頭爭取,但最終有一天,他會自覺不自覺地遺忘。這個時候,從前所有的理由都不是理由,只剩下一個現實,就是他不再愛你。你看,像我,已經把文博對我的愛用完了。”
我聽完所有的話,覺得胸口堵得慌,又呆了一呆,半響,才自持地說,“蘇總監,這是你的愛情觀,不是我的。”
抬腿下車,走著走著,停下。
昨天晚上還像個守船女,我想到小時候讀過的一句話。
沒有不受傷的船。
再回頭,她的車還停在原地。
於是返回去,扣車窗。
她放下窗,問,“怎麼了?”
我還有最後一題,趁著今天月光這樣皎潔,索性也知道個乾淨。
我問;“告訴我,文博腰上的疤怎麼來的?”
就見到蘇冬亦哀痛又甜蜜,情緒十分複雜地說,“上大學的時候,為了救我,被兩個小流氓桶的。”
我心中有種經歷九九八十一難,終修成正果的圓滿。
“謝謝。”我對她說。
然後點頭,離開。
正文 Chapter。 47
回到家,文博已經回來了。
我聽到他在書房裡點滑鼠的聲音。
本打算進去,一想他大約又在畫圖。
何況,我也怕張了口還是打哈哈。
已經打了一晚上的哈哈,快變為哈哈兒。
於是止步於書房前,打算轉道去廚房。
在茶館裡,一頓筍乾瓜子話梅,剩下的東西簡直不堪入目,吃得飽有個鬼。
潤之說,文博把我放在手心裡寵了兩年。
且先不提,我倒覺得我這胃袋被文博寵得身嬌肉貴,尋常東西入不了它老人家的法眼。
這樣自嘲,卻瞥到吧檯上整整齊齊碼著一排菜,一排即便照著食譜也未必做得出來的菜。
還有一碗米飯。
關鍵是,過去一摸,它們還是熱的。
我承認,我馬上鼻子酸。
一邊酸一邊坐下來一筷子一筷子規規矩矩吃飯。
晚上,伸手去抱他的肩膀,他倒還任由我抱著。
可是,一直仰面,沒有跟平時一樣,轉過來摸摸我的頭再親我的額頭鼻子眼睛嘴。
這種狀況,持續了將近兩週。
我沒有再同潤之提過辭職的事,每天上班,嘆氣,下班,嘆氣,回家,偷偷嘆氣。
蘇冬亦已開始整理東西,亦只是每天帶走一隻花瓶或是一疊相片的速度,這樣拖拖拉拉。可她辦公室的東西確實是日漸削減。
她不想驚動其他同事,畢竟才來不過年餘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