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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胡潤之略略思索,說道:“作為你倆的朋友,我不方便正面回答你,省得到頭來影響你們的感情。我只能說,文博確實有才華,可近三年他一直在吃老本。奧安家大業大,已經限住手腳,他施展不開。何況,歐嘉倫年紀大了眼看急流勇退,反倒武定年年富力強,他處處打壓文博怕他上位。賽拉,文博中意什麼你應該很清楚,他為什麼還留在奧安,你也應該清楚。倘若有一天歐嘉倫退下來了,以文博的資歷要再找後路也不算難。可是,這一行,設計師的黃金期並不長。他為了這些瑣碎人事蹉跎,委實可惜了些。”

這番話誠摯至極,一聽,幾乎即刻讓人有決定。

“胡潤之啊胡潤之,你這拐彎抹角的毛病看來這輩子也改不好。”我眼有些澀,抬手揉揉,“你是在說,文博留在我這個瑣碎人身邊,是在蹉跎歲月。”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還維持形象,死不承認,問道,“我只是不明白,看樣子,你是……你為什麼不願意跟他去?”

我淡淡微笑,“莊臣邀請我了麼?沒有,他們邀請的是晁文博蘇冬亦夫婦。多好笑。今天早上是我頭一次開文博的電腦去翻他的郵箱,感覺像做家賊。你說港人的訊息怎會這樣閉塞,莊臣的人居然不知道他們離婚五年多。”

“我並不知道這一層。原來是這樣……上次杜克的案子,莊臣沒有參與,但是確實我聽說他們派了人來觀場,興許那時候盯上鼕鼕也未可知。”他摸一摸下巴,說道:“說到底,你還是介意她。”

我替她斟茶的手一抖,灑了半臺子水,慌忙去擦,“不,如果文博決定去,我不會拖住他,但我從法國回來的時候,就決定再也不會離開這裡去一個未知的地方,無論出現任何人或事。至於……屆時他會同什麼人去,已在我能力範圍以外,我管不了了。”

“文博真是奇特,一把年紀了征服欲這樣盛。”他聽了我的話,舉著杯子,喟嘆,“你這種自尊心強過頭的女人,打死我也不會看上。”

“呵,幾個月前你才說興許我們很合適。”我笑得很假,抽了頰肌。

“他把你放在手心裡疼了近兩年,”潤之說,“我看在眼裡。”

“所以說,關鍵的時候,我絕不會拖他後腿,這樣不好麼?”

“是不是女人一涼薄起來,都這樣決絕。”他喟嘆了又喟嘆,一副腦殼中箭的樣子。

“放心,你的貝兒不會。”我說,“她是那種你對她好一分,她還足你十二分的好女人。”

“所以我娶她。”他仰頭笑,轉眼又一臉幸福。

這情緒變化的,有點微快。

“怎麼樣,原來退而求其次也不算太壞,是不是。”我揶揄他。

胡潤之定住,這回,好似被雷劈中。

忽然,我手機響,低頭一看,嚇一跳。

真是說不得人,一說就壞。

是蘇冬亦。

顧不得一手瓜子殼,連忙接起來,“喂喂,蘇總監。”

“賽拉,你回家了嗎?”她輕聲慢語問。

“我和胡總在一起,在吳園茶館喝茶。”我朝潤之眨了眨眼,放下手機拿毛巾抹手,開了擴音。

她找我準是公事,自然坦蕩。

她向來與我沒有“私事”可談。

“準新郎不是應該回家沐浴更衣,靜待出閣?”眼下人人揶揄胡潤之。

我笑死。

胡潤之聽了就差翻白眼,忽地低下頭對著話筒說道:“鼕鼕,你來不來,只有我們兩個人。來的話,上樓右拐到底的日式包廂。”

他特意咬重“兩個人”,暗示蘇冬亦前夫晁文博先生不在場。

這下輪到我翻白眼了。

“好啊,隨後就到。”她答應得倒是爽快,掛掉電話。

胡潤之看著我,一臉壞。

我眯起眼睛回視他三秒,連忙撲上去,一把掐住他脖子。

掐不死你我!

他是斷斷想不到我敢對他動真格的,後來實在受不了了才放手跟我打成一團。

誰知,蘇冬亦這個隨後就到,真是隨了它個後。

我簡直以為她是不是跟在我們後頭等我們電話。

這才不消片刻,她就推開包廂門了。

那時我跟潤之還一同勒在地上。

確切地說,我勒著他。

是以她見到這場面,驚得不輕,“你們……”

“嘿,這個小妞,居然……敢跟我玩相撲……明天就叫她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