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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新文已經寫四章

平頭司機嘶嘶哈哈了半晌,回頭尷尬笑道:“你記得我車牌號啊,我還以為你從前一直沒看清呢。”

鍾蕾看得到這男人額邊滲出來的汗,心下終於鑽進一絲輕鬆,“我又不是近視眼,記憶力也不差。”

“那你怎麼……?”他說到這裡一卡。

“不投訴你是麼?”鍾蕾嘴角一彎,只是心裡卻漸漸溢位苦意。“要不是你,我也遇不到我男朋友。”

平頭司機眼中的驚訝一點點濃郁起來,忽然間靈光一現,他大力拍了拍自己的頭。

“你是說那個半夜飛車那個?嘿,不是我誇自己,姑娘,你真得謝謝我。我還記得那哥們兒開一輛捷豹,長得那叫一個俊,貨真價實的高富帥啊!啥也別說了,哥哥今天送你下班回家,就當賠罪!你要是客氣那就是瞧不起哥哥。”

鍾蕾默然。她不想解釋說這人隨時都有可能被稱為‘前男友’,好似不聲稱,他就永遠屬於自己;不解釋,她就有理由以為一直在一起。

因為那一場相遇,所以連帶著對一輛計程車都產生了感情。上車的時候,她固執地還是坐在了後排座上,手慢慢攀上那不鏽鋼的防暴欄杆,是哪一根曾經把她的額頭撞出血來的?可惜那個晚上她沒看清。

此時才發現,他和她曾經愛過的痕跡實在不多;事到如今,就連給她憑弔的東西都尋不見。手撫在那冰冷的不鏽鋼上面,堅硬而不可迴旋;很早以前,他就在她心裡挖了一個無底的空洞,再也填補不上;而她在他那裡,遲早將會成為過去。

這究竟是怎樣的緣分?那一夜的開始,是發生在這輛車上;這一天的結束,又坐到了這裡。

愛情總是不公,它的烙印在兩個人的心間,總有深淺之分。說什麼愛而不得,精緻的殘忍,然而比這殘忍更加殘忍,是冥冥中註定你沒有愛的資格。

你可以愛一處風景,甚至愛上一棵樹,可你獨獨沒有愛他的資格。

不用得到、不用說,就是偷偷愛著,都沒資格。

行進中,鍾蕾只顧鑽研那不鏽鋼的管子,渾不覺前方道路上的障礙。直到司機師傅一腳剎車踩停下來,她的頭險些又撞到那鋼管子上面。平頭師傅這次非常體貼,回頭一望,“沒碰著吧?”

一輛計程車停在前方,擋了個牌子,看上去像是出了故障。大約是熟人,平頭師傅開啟車門站了下去。

那一輛車的司機如見救星,“老華,正好!剛從機場回來車壞了,幫我送一下這位客人。”

平頭華師傅帶些歉意走回來,“鐘律師?加個人,沒關係吧?”

本來加個普通人是沒關係,不過當鍾蕾看到從前面那輛計程車下來的那位,登時覺得關係相當大。

李政拖著行李,顯然剛剛落飛機;一邊講著電話,一邊走過來。到車門旁邊,他停了一下。

“你不用管,就按照齊氏給的金額做投標書。他們既然把金額定這麼死,必是取得了內部訊息,做這麼久這點事兒你還不清楚麼?”

他講完電話拉開車門,一不留神在後視鏡裡看到坐在後排上的那個人,登時愕然。

鍾蕾尷尬地笑。

“你這是正趕機場接我麼?”李政從最初的驚訝中很快回過神來,嘴角又是戲謔,“還是知道那輛車要拋錨特意來一場美人救英雄?”

最後,英雄和美人都沒回家。英雄提議說,相請不如偶遇,不如一起吃飯。美人猶豫了一下,欣然赴約。

李政卻沒有把鍾蕾帶到傳統意義上的餐廳;他們來到的,是一間名曰‘南明’的私家會所。高樓林立的街區,就它一圍三層小樓,如果不是這商家太不懂寸土寸金之道,就是闊綽到不屑於將這黃金地段好好利用起來。

進到庭園內,才知道完全屬於後者。

一圍的三層小樓將個院子圍出了些許質樸的少數民族建築的風姿,只是院子裡的各式花草植物卻珍稀異常。在這即將入了冬的柏塘,灌木長青、花卉盛開,穿過這院子時,身上似乎都帶了花香。

“如果不介意的話,吃飯之前先鬆鬆筋骨?”

隨著李政進到包廂,這才看到屋子裡赫然竟擺了兩張按摩床。鍾蕾有點暈,費了很大氣力才壓抑住大喝一聲‘我相當介意’的衝動。李政仍舊等在那裡,徵求她的意見。他的臉自然而無芥蒂,倒似一切複雜的想法都是褻瀆了他的好意。

“隨便。”鍾蕾答。

隨便的結果便是更深一步的不知所措。

鍾蕾從裡間換好衣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