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住她,她並沒有跟無名僵持,也沒有將解藥給無名,而是當下退了步,道了聲:“解藥沒有,他是死是活也與我無關。”
直到半夜,她才敢趁著無名與葉蓉皆睡熟了才偷偷一人溜了出來,好在當初獨自一人離開靈溪谷後便跟著一四處遊蕩的婆婆學了些輕功與防身的功夫,不然她一個弱女子,孤身一人哪能安穩這麼些年,只是她很是懷念被林子恪保護的感覺,是以,再遇到林子恪時,她刻意隱瞞了自己的身手。
她在床邊坐下,將林子恪扶了起來,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又從腰間掏出一兩指粗的白玉瓷瓶,將瓶中僅有的兩顆藥丸倒了出來,兩顆藥丸大小一樣,只是顏色有些不同,一顆呈深褐色,一顆鮮紅如血。
她把紅色藥丸放入瓶中,深褐色藥丸給林子恪服下,而後又輕輕將他放下,動作揉得像是怕弄傷他一般,見他依然昏睡未醒,又掀開他的衣服,將殘繞著傷口的布帶解開,取出紅色藥丸捻成粉末撒在他的傷口上。待處理完傷口,她已經出了一頭的汗,抬起衣袖拭去額角的汗,這時的她才暗暗鬆了口氣,幸好林子恪從小便在已練毒製毒聞名的靈溪谷長大,不然見血封喉必定當場就要了林子恪的命。也幸好當時婆婆離開的時候還給了她這兩顆救命藥丸,否則以見血封喉的毒性,林子恪即便是一息尚存也只能一輩子在床上度過。
想起白日裡的場景,她仍然心有餘悸,擔心害怕的同時卻又更恨了容憶一層,憶起那個刺殺的人今日的慘狀,即便是還活著,只怕現下也是生不如死了罷?曾經她以為她是他心目中最重要最獨一無二的那個,而今……他甚至為了容憶連命都可以輕易捨去,是不是隻有容憶死了,他才……
門外似有腳步聲,柳枝慌忙將身形隱在黑暗中。
不一會兒,門便開了,容憶走了進來,她面色十分不好,甚至還帶著些許慌張,似剛剛做了什麼噩夢般,進得房間,見林子恪安然無恙趴在床上,這才放下心來。
她到林子恪床前,手輕輕撫上他後背上的傷口處,神色哀傷,今日若不是她亂跑,他也許就不會受傷。床頭一陣細碎聲響,這個時候還有誰在房間?容憶擰起眉,下意識的看了眼床上的林子恪,站起身做出防備姿態,朝著床頭蚊帳處,道:“誰?出來!”
她凝神注視著床頭,心下卻驚得很,到底是自己最近的身體狀態導致敏銳度下降,還是對手太過高深?
如若來的是別人,柳枝或許還會緊張,但來者是容憶,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現下剛好深夜無人,林子恪喝了藥一時半會兒還醒不了,正好省了她再去找她。
柳枝從床頭陰影處走了出來。
容憶現在連沈彥和林寧都不記得了,當然更不可能記得柳枝,只見從床頭走出來的是一女子,並不是中午那個雜耍的大漢,便就放下心來,可在看到柳枝的容貌時,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上來,出現在林子恪房中的竟然是個美女,這是個危險的訊號,她拉下床簾擋住林子恪,悄悄往後看了眼,確認柳枝看不到林子恪,才問道:“你是誰?”大半夜不睡覺,出現在林子恪房中,說她沒有企圖還不如說母豬會上樹。
聽她這樣問,柳枝竟有些反應不過來,怔了怔,隨後才想起容憶身上中了食魂蠱,而食魂蠱最大的特色便是食人心智,想必正因為如此,她的記憶缺失了些,所以不認得她了。
既然這樣……
柳枝緩步到桌旁,自己為自己倒了杯水,看了眼緊閉的床簾,輕笑道:“子恪沒告訴你麼?”
“告訴我什麼?”容憶覺得她面上的笑真假。
“林寧是他兒子,而我是林寧親孃,你說……我是誰?”柳枝有意誤導容憶。
“原來你就是小鬼那個專坑兒子的孃親?”容憶嗤鼻,雖沒有認出柳枝的人來,但今下午她已經聽沈彥嘮叨了半天過去的事情,柳枝的一些事情自然也是提過,此時容憶心中自然知道林子恪對柳枝沒有意思,便懶得與她計較,只是她不說林寧還好,一提她是林寧的娘,她都替林寧窩火,便忍不住譏諷。
柳枝臉色霎時變得難堪,握住杯子的手不由得加重些力道,問道:“你說什麼?”
以前的容憶就對柳枝沒有多少好感,現下同樣的,她對柳枝也沒有好感,笑道:“為了能順利逃跑,將自己親生骨肉扔在荒郊野嶺,這事兒恐怕是個人都幹不出來吧?有你這樣的孃親,小鬼也真是夠倒黴的。”
“你……”原本想讓容憶心塞心塞,熟料容憶雖不認得她了,卻還知道她曾經做過的事情,柳枝覺得自己在容憶面前就像個跳樑小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