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了推那扇看似虛掩的大門,大門沒有反應,又用力推了推,門還是紋絲不動。他鬱卒的看著門半晌,這兩人不但變得忙了,連從來不鎖的門現在也緊閉了。然後,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猛地抬腳一踹,“啪噠”一聲,大門應聲而倒。
他拍了拍手,又搖著扇子自以為瀟灑的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沈彥熟門熟路的穿過屋子大廳進了左邊廂房,一屁股坐到凳子上,不用主人招呼很自覺的倒了杯水豪飲起來。聽到屋中動靜的容憶從屏風後走出來,看到光明正大坐在自己閨房如牛飲水的沈彥,怪叫出聲:“你怎麼進來的?”
“當然是踹了你的門進……。”沈彥一抬頭,“啪”一聲,上好的瓷杯宣告報廢,茶水灑在腳上渾然不覺,沈彥一張嘴張得老大老大,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今日他的容小兄弟竟然穿了一身女裝,更驚的是,他竟然覺得自己兄弟穿女裝很好看。
容憶皺了皺眉,對他的表情很是不滿:“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剜出來。”
“容小兄弟,你沒事吧?今天怎麼突然扮起女子來了?”他從椅子上跳起來,伸出手就要關切的去摸容憶的額頭。
“喂喂,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扮起女子?姑娘我本來就是女孩子,是你自己不長眼。”容憶眼角抽緒,一腳踹開沈彥。
“啊……”沈彥呆了許久,按了按自己快嚇掉的下巴,不可置信的低呼:“你是女的?”
“怎麼?不像嗎?”憶斜睨著他,見過白痴的,但沒見過沈彥這麼白痴的,跟她在一起廝混了兩個月還沒有搞清楚她的性別。
沈彥定定的盯著她微有起伏的胸半晌,皺著眉指著容憶的胸口,小心翼翼道:“其他地方都很像,就是這裡……太平,不像。話說,你真的是女……”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一陣冷颼颼的風吹過。抬眼,便見容憶一副“你再多說一句我就廢了你”的表情,他嚇得慌忙住了口。
容憶深深的吸了好幾口氣,拼命提醒自己“他是個白痴,不要跟他計較。”才勉強壓下心中那股火,緩緩問道:“今天不請自來是有什麼事嗎?”
神經大條的沈彥一聽容憶問話,立馬來了精神,也忘了剛剛的害怕,笑嘻嘻的一手搭上容憶的肩膀,道:“聽雨樓這幾天新來了一個說書先生,據說是名美男,好多姑娘家都為了一睹他的俊容砸下大把銀子去買靠前的坐位呢,要不我們一起去看看?”
他就說容憶怎麼那麼喜歡看美男,還曾經一度以為容憶是不是斷袖,考慮著要不要離容憶遠一些。後來還是因為覺得生活中缺了容憶陪他吃飯喝酒聽書實在無趣才作罷,現在才知原來容憶竟是個貨真價實的姑娘家,也難怪她那麼愛看美男了。如果換了平常,容憶肯定會兩眼放光,跑得比他還快。
今天容憶卻是興致缺缺,淡淡掃了他一眼,送給他四個字:“沒空,不去。”
“在忙什麼?沒空?”沈彥奸笑,坐回桌子前,又拿起被子給自己倒了杯水。問出昨天想了一夜都想不通的問題。
“追相公。”容憶簡簡單單回了三個字,拿起沈彥放在桌子上的小銅鏡,又不知從哪裡掏出一隻眉筆開始描繪剛剛還沒有描完的眉毛。
“噗嗤……”剛入口的茶水被沈彥噴了出來,他毫不在意的用衣袖抹了一把臉,八卦兮兮的湊近容憶,問道:“追相公?誰這麼倒黴被你看中了?”他很快接受了容憶是姑娘家的事情。
“一個美男。”容憶淡淡回答。
“廢話。”誰不知道你容憶最愛美男?
“一個絕世美男。”見沈彥對她的答案不滿意,容憶又開口補充。
“……”沈彥無語的撫著額頭,好半晌才開口:“他叫什麼名字?哪裡人?”
“不知道。”容憶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管他叫什麼,是哪裡人,長得好看就行,最關鍵的是那人還救過她一次。
“你……你連人家叫什麼都不知道就追人家?你還真是……”沈彥顫抖指著容憶,真想敲開她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
“咻。”的一聲打斷沈彥的話,他只覺得有一細小物體從自己耳邊劃過,他呆呆愣愣的轉過頭,看著剛剛從自己耳邊呼嘯而過的物體,驚掉的下巴再一次脫落,他身後的木質柱子上一根細小的銀針釘在上面,銀針上還串著一隻蒼蠅。再回頭看容憶,依舊對鏡畫眉,彷彿剛剛那銀針不是出自她手。我滴娘呃,他從來都不知道容憶還有這一手。
他訕笑著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容憶是不是在暗示他如果他再廢話下場就跟那蒼蠅一樣。停頓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