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到一旁的屏風後頭穿好衣服。
頭有些暈,大抵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
所幸有他寄存在自己體內的真氣,維持著她的精氣神。
出來的時候,千尋愣了一下,看見房門已經開啟,應無求託著藥箱子走進來。樓止端坐於桌案旁,指尖熟練的挑開藥箱子,回頭冷睨了千尋一眼,“作死的東西,愣著作甚?還不趕緊過來!”
千尋眸色微恙,緩步走到他身旁,“師父?”
他突然抓起她的手,直接將她的袖子捋上去,露出她腕上是傷。
“嘶……”千尋倒吸一口冷氣,“你就不能輕點?”
“死不了。”他剜了她一眼。
昨晚只顧著解蠱未細緻檢視,如今開啟那條染血的紅布,他眼底的光不由的冷到極致。傷口很深,下刀很巧,剛好在腕脈處。
須知,割腕是個技術活,若非不善不但切不到腕脈,反而割斷了肌腱,那便得不償失。
也是修緣,下刀精準狠,一心只想讓千尋死。
“這種事,還是讓別人去做吧,無謂勞動指揮使大人。”千尋想要縮回手,傷口很難看,以後這個疤痕會很難消失吧!
她抬頭看一眼站在門外的海棠與綠萼,誰知樓止卻沒有理會,似乎誰的話都沒聽見。陣引歲弟。
洗傷口的時候有些疼,千尋咬著牙沒敢吭聲。
上藥,包紮,樓止的動作相當嫻熟。
“師父以前常替人包紮?”千尋凝著他沉默的表情,臉上陰鬱不散,宛若再好的陽光都落不進他幽邃的眼底。
樓止始終沒有開口,但他的動作很輕。千尋忽然覺得若是他不當指揮使,去當個大夫也不錯,包紮的動作嫻熟而輕巧,比一般的大夫都要手巧。
她站在那裡,他坐著,紅衣蟒袍,妖嬈依舊。
她從未如此居高臨下的看過他,如此近距離的仔細的看他。若璞玉雕琢的五官,連女子都自嘆不如。
“看夠沒有。”他鬆了手,也不去看她一眼,拂袖走出了房門。
他素來翻臉無情,千尋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只是愣愣的看著他出門。
無力的坐下來,她也委實不想再計較什麼。身子痠疼難耐,好像骨頭都被拆解,微冷的感覺讓她攏了攏衣襟。
兩腿之間的疼,讓她不想起身,只想坐著,免得叫海棠與綠萼看出自己的窘迫。
海棠快速的進來,“大人你沒事吧?”
綠萼垂下眉睫,似有所悟,“大人若是覺得累,便再休息一下,屬下等在外頭守著便是。”
千尋扯了唇笑,“無礙,只是……”
從女孩轉變為女人,心理歷程還是多少有些難以接受。不管這處子之身給的是誰,於千尋而言,都是一種人生轉折。
若愛,亦難免失落。失落的是,自己不再是懵懂的少女,此生若無法相守,如何還能尋得自己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若愛,亦難免恐慌。恐慌的是,他素來翻臉無情,教人無法捉摸。以後她該以何種身份何種顏色面對這樣一個妖孽般的男子?
難道以後都要抱著窘迫與尷尬,度過餘生?
心如鹿撞,千尋從來不知道,為何會有這樣的悸動,宛若情竇初開,宛若某種不為人知的宿命之劫。
無塵閣底下,樓止捂著自己的心口,微微頓住了腳步。
“大人?”應無求擔憂的上前。
他擺手,“無礙。”冷了眸,“修緣何在?”
“昨兒出去就沒回來。”應無求壓低了聲音。
下一刻,樓止的雙拳握得咯咯作響,“滾出來!”
赤魅急速上前跪在樓止跟前,“大人恕罪,屬下只是不想……”
“還敢找理由!”樓止冷哼,音色極冷,身上的天罡元氣勃然迸發,赤魅一聲悶哼已經被強力震飛,直接撞斷了粗壯的廊柱重重落地。
一口鮮血噴出,赤魅匍匐著爬起,跌跌撞撞的走回樓止跟前,繼續跪著。
雙眸幽冷,樓止駭然抬掌,“該死!”
掌風劈頭蓋臉而下,驀地一道黑影閃爍,直接將赤魅拽離,“你要殺的人是我!”
音落,修緣拂袖佇立,晨風吹起她的衣袂,翩然若折翅的雨蝶。
美麗的臉龐帶著酒醒後的微涼,無悲無喜,無怒無嗔,只是噙著淚的眸子裡溢位難掩的痛楚,“事情是我做的,你要殺的人是我。”
“你找死!”樓止冷戾無溫的凝著她的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