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輕舉妄動。
二則以白素雪的事情逼迫白勝天提前謀事,反倒是自食其果,落入了樓止的圈套。
那些信如今都在樓止手中,他等的就是這個。如此一來,樓止的手上便捏住了這些將臣的身家性命,他要的全部都做到了。
與人謀逆罪該萬死,這些將臣以後只能依附在樓止手中,否則一旦書信現世,他們都會變成亂臣賊子而被誅滅滿門,落得丞相府這樣的下場。
那一夜丞相府的大火燒紅了京城半邊天,也讓千尋做了整整一夜的噩夢。
那個九兒……
不斷有人喊著九兒,不斷有人喊著要報仇!
仇從何來?九兒又是誰?為何一個個都要找上她?猙獰的面孔,滿是鮮血的豪門宅院,她看見那些人渾身是血的匍匐在自己的腳下,她只覺心疼,心痛,而後是徹骨的寒冷,冷得全身血液都開始凍結。
“娘……”睡夢中,她低低的喊著。
兩行淚從眼角滑落,她張開手,看見一張陌生卻又有幾分熟悉的面孔。那是個長得極好的女子,藍衣白衫,紅顏如花。迷霧中,她若即若離,唇角微揚,綿柔的聲音低低的傳來,“九兒……來,到娘這兒來。九兒……”
“別走……”她開始掙扎。
樓止就坐在床沿,冷眼看著床榻上半睡半醒的千尋,她不斷的掙扎著。指甲深深揪著床單,指甲斷裂處有少許的鮮血溢位,染了潔白的床單。
“九哥……”她還在不斷夢囈。
簡單的兩個字,卻讓樓止用力的合上了眼簾,再不許任何人看清他眸中顏色。
一個人承受的是痛苦,兩個人承受的才是痛快。
下一刻,睡夢中的千尋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力道之大幾乎要將指甲嵌入他的肉裡。樓止微微凝眉,方才的神色蕩然無存。他還是那個風華無限的錦衣衛都指揮使,無論多少風起雲湧,萬里塵埃染不盡眉間霜冷。
“九哥別走……我怕……”她低低的呢喃。
心頭那塊封存了不知多久的地方,忽然軟了下去。
他盯著床榻上面色慘白的女子,微涼的指尖輕輕拂開她散落的鬢髮,清澈乾淨的面龐一如夢中。低眉看著她微微鬆開的手,他下意識的反握住她的手,牢牢固定在自己的掌心。
深吸一口氣,他垂下眉睫,黑鴉羽般的睫毛根根分明,在燭光中溢開七彩的流光。
“睡吧,很快就會徹底結束的。”他吞吐著微涼的話語。
說這話的時候,他越發握緊了她的手,似乎要將她烙進生命裡的某個地方。坑歲扔號。
三生石上的約定,誰都沒辦法改變,一紙契約般的宿命,誰能說得清對或錯?
夜,靜謐。
明日他該全身心的處理定南侯造反一事,怕是無暇再顧及她。而她……也該籌備與雲殤的婚事。初六,會很快!很快!
側王妃……
這世上只有他肯與不肯,沒有她願不願意。
九兒,想逃嗎?可以,殺了我便是!
☆、第122章 狐狸說,我們走著瞧
千尋這一覺睡得很沉,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算醒來。
醒來的時候,腦子渾渾噩噩的,只記得丞相府慘烈的廝殺。
“大人?”綠萼急忙上前。
見狀,海棠端了一杯水,“大人喝點水,你睡了很久。”
“你們怎麼在這裡?”千尋一愣。
綠萼看了海棠一眼,“指揮使大人允准我等長侍大人身旁,以後大人的生死便是我等生死,不得再離開大人身旁半步。”
海棠撲通跪在地上,“大人就是海棠的再生父母,海棠若有二心,必受五雷轟頂,死無全屍。”
千尋勉強笑了笑,微白的臉上有著難以遮掩的倦怠,“起來吧,沒那麼嚴重。”
不過她確實很壓抑,樓止先前說過,錦衣衛沒有先例,那為何又留下綠萼與海棠二人的性命?是對她的一種眷顧,還是一種威脅?
“大人你不舒服?”海棠擔憂的望著千尋。
“我沒事。”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事到如今她還不敢回想丞相府的一幕。那種滿門屠戮的畫面依稀熟悉,讓她無法自制,好似一旦沾染便會痛不欲生。左肩下方,疼得難以承受。
穿好衣服,千尋望著二人,“指揮使在哪?”
綠萼與海棠對視一眼,“指揮使大人進宮未歸。”
千尋想了想,“是定南侯謀反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