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開啟天窗說亮話。”
“你沒資格跟本座談條件。”樓止的手,再次沾了水。
只消彈指一揮,無人可躲。
阿朗克冷笑,“我是沒有資格,但她總有資格吧!”
指尖停頓了一下,水,滴落桌案。
樓止終於徐徐站起身來,火光中紅衣蟒袍,極盡妖嬈之色。鳳眸微微眯起,凝成狹長的縫隙,卻從這縫隙裡透出凜冽的寒光,幽邃如墨,狠戾如魔,不見半點溫度。
“我知道,瞞不過你。”阿朗克深吸一口氣。
外頭的巴赫爾勉力起身,一口鮮血噴在地上,染紅了胸前衣襟。樓止的隨意彈指,勁道十足,這十天半月,巴赫爾都休想再動手。
“滾!”紅袖輕拂,樓止剜了巴赫爾一眼。
巴赫爾被人攙著,無力的抬頭看一眼殿內的樓止。頎長的身子在火光中落下幽暗的影子,便是抬眸一瞬,天地變色,宛若世間一切皆可因他墮為魔障。
“你先走。”阿朗克低語。
已然領教過樓止的手段,巴赫爾自然不敢再久留,一聲冷喝,“我們走!”留下一隊隨侍,才無奈的被攙著離開。
巴赫爾留下一隊人,這是什麼意思,誰都心裡明白。
☆、第415章 火化
“我知道,提條件是件極其齷齪的事情。”阿朗克頓了頓,繼而又道,“但齷齪與性命相比。卻何其微不足道。”
門外站著隨侍,阿朗克步步上前,終於近至樓止跟前,“有些話不方便說,你我卻心知肚明。她很好,但身中腐屍毒,只能為人魚肉。腐屍毒的危害你也親眼所見,所到之處,無一活口。”
深吸一口氣,阿朗克眼底的光黯淡了少許,“關於滅口之事……”
此事原就見不得光,自然不能教一人看見。
而上官燕……
“這麼快就認了?真當無趣。”樓止慢條斯理的坐下,掌心搓揉著那枚紅豆。眉睫半垂著,宛若說著事不關己的事,口吻平淡清冷。
分明是極好的顏,極好的音色,卻在外頭的清輝與殿內燭火搖曳,形成的風影中,顯得格外的陰戾。
紅袍被風吹著,發出輕微的呼啦聲響。
在無人言說的殿內,越顯驚悚。
“你不關心千尋的生死?”阿朗克稍稍一怔。
掌心紅豆依舊在,修長如玉的指尖捋過自己如墨髮絲,妖嬈回眸間,冷颼颼的目光教人寒徹骨髓。
“生如何?死又怎樣?”樓止慵懶清貴,舉止輕挑,卻透著不怒自威的威懾。“在本座這裡,沒有威脅二字。”
阿朗克點了點頭,苦笑兩聲,“你這性子一點都不隨你母親。”
“不說就滾,讓完顏穆自己來。”敢直呼完顏穆名諱的,天底下也沒有幾人,“千尋的命本座要了。”
“有你這句話,那我可以回覆國主了。”阿朗克轉身。
身後,虛音飄渺,“少一根頭髮,南理國就等著易主吧!”
阿朗克仲怔片刻,唇角竟浮現一絲笑意,“到底,她沒有看錯你。”
外頭的雨。依舊下著。
下著雨,會攔阻誰的腳步,會讓誰為誰停下?
應無求站在雨裡,手中握緊了繡春刀的刀柄。雨中,刀鋒寒光瑟瑟,他卻只能死死的盯著阿朗克離去的背影。臉上說不清是冷是熱,雨水混合著別的東西,不斷的往下淌。
阿朗克行至宮門前時。刻意回眸看他一眼。
愣了半晌,到底還是走了。
身後卻傳來應無求冰冷的怒吼,“她喊你二師伯……”
二師伯……
阿朗克走得越來越快,直接上了馬車沒有回頭。
或者是。不敢回頭。
那一刀,毫無猶豫,直取性命。
甚至於上官燕沒來得及說一句遺言,唯有那一句,少主,虛音飄渺而無根,終歸還是塵埃落定。
其實應無求不是不知道,偏是上官燕這樣的女子,縱使遭逢一死,也不過是早有心理準備的。他們,何嘗不是刀頭舔血,何曾念及生死之差?
便是到了將死,也不知該留下什麼遺音。
說到底,也不過給個是與不是,願與不願的承諾。
無家之人四海為家,有你之處便是處處為家。
奈何……
雨水落在刀鋒處,發出砰然脆響,震徹靈魂深處。
但凡中了腐屍毒之人,若無後續的腐屍丹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