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愣了愣。
“遠遠的盯著,退避三舍即是。”雲殤拂袖而去。
荒原躬身,“是!”
賀王即將入京,十三王府開始籌備。
這頭繁華如歌,韓城卻依舊一片愁雲慘霧。
這裡,無人敢住,唯有一些流離失所的難民,實在是沒地方可去,才能在此逗留。但一到夜裡,韓城又成了一座死城。
空寂蕭瑟,怪鳥齊鳴。
那盤旋在半空的禿鷲,還在幻想著多年前的那頓美餐,不肯離去。
陰冷的殿宇,有一抹黑影緩步而行。
所到之處,火臺噗噗的點燃。
及至最高處,周遭恍如白晝。
玄色蟒袍,在火光中盡顯奢靡,金絲銀線,流光熠熠。腰間玉帶響著清脆的玉器碰撞音,隨著外頭的風,慢慢晃動著。
華貴的皂靴踩在地上,有著清晰的腳步聲。
一步一震懾,一步一威勢。
火光中,墨色的披肩之上,紅色血蓮妖異綻放。無聲無息,卻邪魅至絕。
終於,他走上了臺階,站在了白玉靠椅之前。
轉身,拂袖,玄袍翻飛。
長眉入鬢,飛揚的眼線詭譎恣意,幽邃的瞳仁沒有半點光澤。若來自九幽地獄的魔,嗜殺陰戾,手握生殺,睥睨天下。
豔絕的唇,冷冽的挽起,鼻間輕哼一聲。
頃刻間,黑壓壓的影子從四面八方如潮聚集,眨眼間齊刷刷跪在他的跟前,異口同聲的齊呼,“參見大人。”
指節分明的手撫過鬢間散發,精緻絕倫的五官在火光中凝著隔世霜冷。鳳眸微挑,凝眸便是驚心。
試問天下,誰人如此不羈狂狷,除了當朝錦衣衛指揮使樓止,還能有誰。
一聲冷哼,披肩翻飛的瞬間,早有暗衛躬身成凳,奉其安坐。
這裡,是韓城。
也是從前錦衣衛來迎接完顏涼入京時的行宮正殿。
不過這麼多年過去,彷彿一切都沒有變,唯一改變的就是灰塵覆蓋。
在這裡,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者,誰也不敢抬頭,不敢用力喘息。
“本座只要答案。”樓止眉梢微揚。
為首的黑衣暗衛快速上前跪在樓止腳下,“終於找到了,就在南理國宮中。”
“地點呢?”樓止若琴絃撥鳴的聲音在大殿內迴盪,分明極為悅耳,卻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冰冷刺骨。
“有待尋查。”黑衣人垂頭不語。
樓止挽唇,“這麼說,還是沒找到?”
“大人恕罪!”黑衣人的聲音都在顫抖。
底下眾人,誰也不敢吭聲。
死寂一片,樓止卻並沒有進一步的舉動,修長的指尖輕輕撫過鬢間散發,“鬼醫去了南理國作甚?”
提著一口氣,黑衣人急忙道,“鬼醫悄無聲息的入了南理國,去找國師阿朗克。後來有人飛鴿傳書,他才急急忙忙的離開了南理國迴天朝。”
“飛鴿傳書?”樓止眉頭微蹙。
“是,那隻鴿子很特別,冠羽上有一簇紅羽。”黑衣人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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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止冷笑兩聲,“本座留你們在此這麼多年,你們卻始終找不到本座要找的那個人。錦衣衛不養廢物,你們該知道怎麼辦!”
“大人恕罪,已然有了眉目,屬下等一定查出人被關在哪。”黑衣人急忙磕頭。
一聲低哼,樓止徐徐起身,“別讓本座,再屠一次城。”
“是!”所有人斬釘截鐵。
驀地,樓止眉目微垂,“滾!”
音落,拂袖而行。
眾人迅速分跪兩側,俯首不敢抬頭。
他不緊不慢的走向外頭,玄袍翻飛的瞬間,披肩上的金絲繡血蓮在火光中妖異綻放,散發著蠱惑人心的震懾。
走出大殿的瞬間,身後的暗衛們如同夜裡鷹隼,頃刻間飛竄而去,消失得無影無蹤,宛若從未出現過。
抬頭望著彎月如鉤,豔絕的唇角勾出邪魅的弧度。
鳳眸凝著月華,泛著迷人的琉璃醉。
終於有了眉目,等到事情結束,一切都會塵埃落定。
不遠處有火光快速的朝這邊移動,樓止站在那裡笑得魅惑。腳下陡然散開漣漪般的氣勁,身後的火臺熄滅殆盡。
四下再次陷入一片昏暗之中。
喧囂與腳步聲紛至沓來,將行宮裡三層外三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