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啊!”
我密語一咳打斷狐狸仙詩興大發的碎碎年,關切與他道:“月下仙人莫要激動,且坐下慢慢說,站著說怪累的。”
狐狸仙神態糾結了一番,密語道:“我是來主婚的。不能坐。”
我默了默,實在看不出狐狸仙方才那番慷慨陳詞的架勢是用來主婚的……橫豎瞅著倒像是跟棒打鴛鴦的棒槌。
天帝胃炎掃了眼賓客盈盈的大殿,轉頭低聲問狐狸仙:“怎麼不見旭鳳?”
月下仙人看了看我,道:“天界盛事,門庭擁堵,旭鳳想來正被堵在趕來的半道上,不若再等等。”
好牽強的一個理由,天帝輕輕一蹙眉顯然對於狐狸仙抱怨天界路況的說辭不甚滿意,直接道:”不等了,開始吧.”
狐狸仙還想說什麼卻被天帝揮手阻止,於是只好端起主婚人的架勢,唱喏了一句:”禮樂起!”一時間陽春白雪的天籟之音頃刻變作吹拉彈唱的喜慶之樂,周遭眾仙家看著我和夜神嘖嘖讚歎,,”好一對璧人!”
”新人拜天地!”
小魚仙倌攜了我的手向著天帝一拜,後又轉而向著諸位青面獠牙的閻羅一拜,天為天帝,地為閻羅,自古不變。
“新人拜高堂!”
小魚仙倌母親早已仙去,只剩的父親天帝,故而這第二拜還是拜的天帝。剛抬起身,便聽小魚仙倌道:“父親於潤玉非但有生養之父子情,”兼有教誨之師生義,更有指婚之賜緣恩,非二拜不足以盡我內心之感激,今日大婚之喜,特以清水一杯敬父帝,聊表潤玉寸心。”
天帝接過小魚仙倌手上變幻出的青玉耳杯,欣慰道:“難得潤玉有心。”繼而仰頭將其間見底清水一飲而盡。
“夫妻交拜!”婚典繼續,這一拜之後便是禮成,我心下一時惴惴,只聽得狐狸仙不甘不願將“夫妻交拜”四個字字字拖了長音念,一個字倒唸得比一句話還要長。
話音剛落,便聽得殿門一陣驚響被一股股如起來的勁風隆隆推開,諸神回頭,我一把揭開喜帕。
“且慢!”
鳳凰一身銀藍錦袍邁步入殿,與滿堂滿殿如火如荼的喜色赫然相沖,桀傲不屈盡顯期間.
“旭鳳!”天帝聲音一沉,“你這是做何?”
鳳凰將手邊提著的人往殿心一丟,諸人方才注意到他竟是單手擒著一人入內的.鳳凰長目一翕銳利掃過,抬起手中長劍,直至小魚仙倌,“父帝怕是問錯人了。應該問問夜神想做何才是!”
小魚仙倌看向殿心被縛之人,神色不變,只是面上流光黯了黯,“火神這是何意?”
鳳凰斜睨他,並不答言,只是對著跪伏在地上的人命道:“煩請太巳仙人抬起頭來。”
眾神聽他喊出此人名號,不禁大驚,紛紛投以注目,但見那人跪直身體將頭抬了起來,雖散發且面有錯落傷痕,仍叫人一眼便赫然認出了這個手握一方重權兵力的天將太巳。
“夜神大婚之日,倒不忘調兵遣將。此處迎親嫁娶好不熱鬧,彼處卻趁諸仙赴宴守衛空置之際派太巳現任竊取帝璽天印,好一招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此話一出,平地驚雷。殿中諸神皆譁然,皆將目光轉向小魚仙倌,驚疑不定。
眾人皆知天兵天將共分八房,其中東、南、西、北、東北五方為火神掌握,其餘東南,西北,西南三方為夜神所轄,而太巳仙人便是東南方主將,平素忠心耿耿追隨夜神,今日被擒,幕後指使之人不言自明。
“殿前迎嬌娘,殿後布大軍,此時,這九霄雲殿周遭已埋伏了十萬天兵天將。”鳳凰一字一頓,落在空寂的大殿之中叫人心驚肉跳,“時辰一到擊鼓為令,直取天帝,夜神說是與不是?”
小魚仙倌終於面色一沉,嘴角抿起。
鳳凰指甲一彈,一個光圈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中樂司背後的大鼓,一聲悶響未落,烏壓壓一片神將皮奎帶甲持戟佩刀騰雲駕霧湧入點鐘,卻在瞧見殿心被俘之人以及殿中情勢之後戛然而止、不知所措。
“來人!將夜神拿下!”鳳凰一聲令起,兩個虎虎天將便衝入店中,一把擒住小魚仙倌,將其手臂反剪至身後,押住他的肩頭。
鳳凰則幾步上前將我護與他的身後。
“潤玉,你可有何說法?”天帝繃緊眉目,傾身,看著夜神,滿目失望震驚。
小魚仙倌一身正喜紅袍,映得面如冠玉眉眼入畫,雖然被縛仍挺拔毓立,發冠束的髮絲一絲不亂,淡然笑了笑,直視鳳凰,“無它。成王敗寇,棋差一著,不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