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有的水,卻不知被什麼打了一下手,嚇了一跳縮回來,卻原來是根鳳羽敲在我手上。
“這是忘川河。”鳳凰收回鳳羽,“你若不想餵了河下幽魂野鬼便站穩了。”
我矜持地斂了斂手,抬頭看見撐船的老爺爺盯著我瞧,便樂呵呵地朝他笑了笑。鳳凰輕輕咳了一聲,蹙了蹙眉頭,“鎖靈簪呢?”
“丟了。”我如實回答,見他面色一沉,趕忙補了句:“昨日去姻緣府駕雲駕得急,想是落在雲頭裡了。”
鳳凰正待說話,撐船爺爺卻開口插道:“老夫守這忘川河十來萬年,第二次見著如姑娘此般絕色。”
唔,這爺爺生意忒冷清了些,十來萬年才統共見過兩個姑娘。
“猶記兩萬年前曾來過個女子,問老夫討一捧忘川水。那女子生得容顏傾國,行路間步步生花,面容誠然絕美卻神情悽苦,不若姑娘你這般明媚無邪。”
“後來呢?”我興致勃勃問道,想來若是個有趣的故事回去轉與狐狸仙聽聽,他定然歡喜得不得了。
“後來?後來岸邊追來了個錦衣公子,急急將那姑娘手上的水打翻入地,兩人一番爭執後,那姑娘竟縱身一躍要跳入忘川,那錦衣公子著了急,發了瘋般將那姑娘攔回來,之後兩人便齊齊消失沒了蹤影。”
“忘川,忘川,相忘回首已成川。”爺爺搖頭嘆了一句。
原來是個虎頭蛇尾的故事,我不免掃興。鳳凰卻一臉若有所思將我一望,作深沉狀。
言語間已行至對岸,鳳凰拿了顆老君的靈丹與撐船爺爺作船資,率先下了船,我下船時抬頭乍見魔界光景,一腳踏在船沿上沒有站穩,向前撲去,幸而鳳凰那廝回身及時,正好接住我。
我摸了摸撞疼的鼻樑從他懷裡抬起來,他卻身子一頓,兀地撒開託著我的手,突然頭也不迴向前走。喜怒無常啊喜怒無常,我穩了穩差點再次跌倒的步子跟在後面追。
魔界的天空血一樣囂張而鮮豔,綠幽幽的冥火在四周飛來飛去,鬼影憧憧,我抖了抖,細著嗓子道:“那個……鳳凰,你等等我……我……我怕鬼。”
前面鳳凰總算停了腳步,回過頭來,嘴角笑渦一旋,哭笑不得道:“你一個妖精怕的什麼鬼。”
我想了想,也對哦。再想想,也不對,我是精靈,不是妖。幸而鳳凰總算不再撇下我,我便不與他計較拾了路隨他一道走。
中途,鳳凰使了幻術將我們兩個都變換了模樣,身上的袍子也都變成了灰撲撲的顏色,與我道:“你要隨著我也行,只是今日起在魔界你便是我的貼身侍女,隨侍左右,我便保你不被鬼怪捉去。”我想了想我已作他書童作了一百年,貼身侍女也無甚區別,便諾了。
魔界裡面熱鬧得緊,街上走來走去的妖怪雖都有個大致人形,但總歸身上要多出點什麼,或拖條尾巴,或頂對犄角,或眥對獠牙,看得我目不暇接、不亦樂乎。
迎面來了個只到我腰際的小妖怪,託了個大大的托盤,諂媚湊上來對鳳凰道:“這位魔爺,買條尾巴吧。都是新鮮貨,裝上準保叫人瞧不出真身!”
鳳凰搖了搖頭眼睛都不願瞥上一瞥。我興致勃勃地瞅了瞅,真是好大一盤尾巴呀,上面摞著一條條牛尾、羊尾、兔尾、魚尾、鳥尾,我伸手翻了翻,軟軟熱熱,果然新鮮逼真得很。便問那小妖:“這尾巴倒是不錯,不知有沒有耳朵呢?”
小妖連聲道:“有的有的。”忙不迭地從兜裡掏出好幾對耳朵,我一眼便瞧見了一對長長的白兔耳朵,唔,若有這麼一對耳朵,想來下次老胡再來擒我的時候便可裝上將他嚇回去。
小妖嘖嘖:“妖娘好眼光,這兔耳朵可是照著那廣寒宮玉兔的耳朵變換的。” 我摸了摸那兔耳朵,喜滋滋揣進懷裡,鳳凰在一邊嗤道:“不過障眼小術。”
正待要走,小妖卻著急喚道:“妖娘可還沒付錢呢?”
“錢是什麼?”我疑惑回頭。
小妖瞪圓了眼,頓足。邊上卻突然插進一雙手,拋給那小妖一個銀晃晃的東西,“我替這妖娘付了。”
我轉身,就見一個著了身玄色衣袍的妖怪牽了只鹿衝我微微一笑。呵呵,真是魔界處處有溫情。
鳳凰卻冷了冷臉,掏出一錠赤金色的東西丟給那小妖,將適才那妖怪拋的銀錠拿回來還至他手中,“我的侍女買東西自然是我來付,怎可煩勞大殿。”
那妖怪一臉不以為然將銀錠給收了,道:“既是一家人,何來‘煩勞’之說。”
一家人?天家果然神奇,這鳳凰先是有個狐狸作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