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言重了。”鳳凰抱了手作揖作得很有些勉強。
我立在一旁,沒有說話,主要是由於我內心活動比較豐富。我看看狐狸仙十五六歲少年稚氣未脫的模樣,再看看高出他足足一個頭的鳳凰,十七八歲傲然挺拔的模樣,竟然是叔侄。果然仙不可貌相。
狐狸仙一團和氣地執了鳳凰的手,親切道:“我侄甚乖、甚乖。如此稱呼方顯一家和樂。”
一邊又道:“錦覓這小仙童,我看著甚好,不如你便收了房吧。”
“錦覓?何人?”縱然周身祥雲籠罩,鳳凰的臉色卻不好。
我咳了咳,示意他我便是那個“錦覓”。鳳凰冷眼看了看我。
狐狸仙又來執了我的手道:“不知錦覓仙童名諱中的mi可是‘蜜糖’的‘蜜’?”
我說:“非也非也。”
“那是哪個蜜呢?”狐狸仙問得懇切。
我正待回覆,鳳凰卻不甚耐煩,插道:“想是‘尋覓’的‘覓’吧。”
“非也,乃是‘覓食’的‘覓’。”我鄭重其事地糾正他,雖然同字,但意義才是重點。
“妙!妙得很!”狐狸仙讚歎。
能領悟到我名字的內涵十分不易,我一時十分感動,遂將狐狸仙引為知己,便無視了一邊表情不甚好的鳳凰。
“不知錦覓半仙年方几何?生辰八字多少?何方人氏?家中人丁幾許?……”
鳳凰皺眉咳了一聲將言語懇切的狐狸仙打斷,“旭鳳適才從紫方雲宮來,聽聞天后新近得了一根針眼頗大的神針,叔父眼神不好,又喜夜裡穿紅線,想來若得了這神針應大有裨益。”
那狐狸仙聞言一時喜上眉梢,勉力踮起足尖伸手拍了拍鳳凰的肩膀,“還是鳳娃乖覺,比潤玉那娃兒不知好上多少。待老夫給你許配個好人家,哈哈哈!”
笑得樂呵呵臨走之際仍不忘偕了我的手道:“其實,斷袖也無甚不妥。”
第五章
時間過得張牙舞爪,光陰逃得死去活來。
滿算算,我已滋潤自如地在月下仙人的姻緣府中住滿了兩輪月圓月缺。
那日,月下仙人走後,我與那倨傲的鳳凰怎麼看怎麼覺著相看兩厭,便辭了他,蟄摸著出了園門,一路逛去。卻不想這天界實在是大得很,我又不屑於騰雲駕霧,走了許久直到天邊霞光泛起月宮點燈也沒看到個稱心如意的景或是遇到個有趣解乏的人。正懨懨抱了團雲彩發狠啃著,就覺眼角一片紅彤彤的顏色恍過,抬頭一看,卻是在鳳凰園子裡遇見的狐狸仙正喜滋滋舉著根繡花針哼著小曲從我面前踏雲飄過。
“月下仙人且慢行。”我拋了手裡那團被嚼得零落的雲彩,出聲喚他。
狐狸仙非但沒停,還一徑兒往前飄了一里又半,眼見著就剩下個紅點了,卻突然折返回來,彎了一雙溪水般的眼藹聲問我:“適才可是仙友喚我?”
我抹了抹額角,“正是在下。”
狐狸仙望著我咬了咬紅豔豔的唇似是在拼命回憶什麼,最後面上一片霽雲散去豁然開朗道:“嗬!這不是摘星館的留月仙使嗎?幾十年不見,愈發地青春年少了呀!”
我暈了暈。
狐狸仙見我面色迷惘,太半覺得不大對,突然哈哈一笑執了我的手,“看我這眼神,分明是銀河宮的銅雀使者嘛!使者莫怪,見了織女還替我捎句問好,有勞有勞。”
此刻,只覺著一群野驢在我的腦子裡奔跑呼嘯踩踏而過,然後,我禪定地明白了一個事情,這狐狸仙的記性恐怕有些不牢靠,比之老胡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呃,我與狐狸仙晌午時分方見過,在下名喚錦覓。”
狐狸仙歪著腦袋瞅了我半晌,皺眉咬唇天人交戰一番,終於大徹大悟:“唔!旭鳳的園子裡……半仙……斷袖……錦覓!”
實在不易,我讚許一笑。
狐狸仙顯然十分高興,熱絡地問我吃是沒吃,住在哪家府邸。
我從善如流地與他道我今日方從花界上來,尚未覓得個好的食宿之所。狐狸仙聽說如此萬分熱情喜悅地邀我前去他的府第。
我便順理成章地在月下仙人紅彤彤的姻緣府裡住到了現在。
撇去熱情的狐狸仙和姻緣府裡來來往往喜歡摸我臉蛋的仙姑們不說,這天界確是個奇奇怪怪的所在,首先一項,便要數花草絕跡這一事。
我雖不是個正統的花仙,但好歹是個修煉中的葡萄精,除去修煉這頭等大事,剩下的便是採花釀蜜以備受個傷什麼的好有蜜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