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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身邊,久旱逢甘霖一般熱烈地佔有著我的每一寸肌膚。

我的靈臺一片混淆,身上卻敏銳清晰得近乎毫末。只覺得燃燒、燃燒、全身都要焚燬一般熊熊燃燒。渾沌之中,竟覺鳳凰的涅磐怕也比不過如此。

他並沒有制衡我,而我卻忘記了逃跑。

心跳如雷,有什麼從中滿出來,我張張嘴,斷續間一些陌生的破損之音零碎逸出。我不曉得那是什麼,混亂之間勢如破竹般穿刺入體。剎那的疼痛,仿若驚蟄的第一聲春雷,開天闢地。然而,只這一瞬間的清明之後又跌入太虛之中,雲霧繚繞。

我下意識地赤足要蹬開那給我帶來痛苦的人,嘴上卻闔力咬緊了他的肩頭,一絲不松。耳旁灼人的呼吸起伏。

那一刻,風不動、水不動、雲不動,時間靜止。只餘我身上之人起起伏伏。

行來春色三分雨,眠去巫山一片雲。

我彷彿跌入了觀塵鏡的戲文之中,聞得小戲子用那遊絲綺麗的嗓音唱道:“紅翻翠駢,惹下蜂愁蝶戀。三生石上緣,非因夢幻。一枕華胥,兩下遽然。”

粼粼沉水波紋上盪漾著豔紅的鳳凰花落英,一絲細細的瑰紅從我身下逸出,隨水遠去,杳無蹤跡。

“旭……鳳……旭鳳……”不曉得是痛是暖是亂,我在他的胸膛下悽悽反覆喚著他的名字,自己也不知曉這樣喚他是要叫他停下來,抑或是繼續。

我們黝黑的長髮在水中糾纏,我們赤luo的手足在天穹下纏綿繚繞。水中潮汐稍稍平復後,他將我拉在他胸前,那怦然跳動的心跳彷彿負載了什麼,太滿太滿,再也裝不下,最後從唇間漫溢而出。

“錦覓……錦覓……錦覓……”他專注地望著我,專注地喚著我,專注地托起我的下頜,眼中的熱情光芒烈烈,仿若只要我一伸手,就可以摘取這滿目星輝。

以天為蓋,水為廬。

這夜,在火紅的花樹下,在清澈的池水中,一次又一次、一番又一番,我和這個前一刻還想將我捏死的人糾結纏繞在一起。

原來,這便是狐狸仙說的雙修。好痛好痛的修行。

今日二月初八,宜婚喪、嫁娶、納彩、定盟、祭祀、祈福、入宅、出行、開光、起基、修造、動土、蓋屋、豎柱、上樑、安門、安葬、破土……

總而言之,諸事皆宜,百無禁忌!

第四十七章

哐啷!

一聲脆裂清響,我倏地睜開雙目,從夢中驚醒。

薄霧的晨曦中,小魚仙倌纖長的背影叫人想起西天的菩提枝,帶著一股青翠遙遠的禪意。他背對著我立在一方黃楊木八仙桌前,手邊是一盞摔碎的瓷碟,魘獸怯怯地伏在他腳旁,地上,一團光陰正在慢慢散去。

我揉了揉眼睛,從紫藤躺椅上坐起身來,這才發覺方才在花廳中等候小魚仙倌的一段時光竟不知不覺乏到睡了過去,混沌一覺中,彷彿做了一個極長的夢,又彷彿什麼都未夢見……

我已習慣日日在璇璣宮叨擾一頓早膳,今日自然也不例外。只是昨夜雙修實在費些體力,不過小魚仙倌備下膳食的片刻工夫我便睏倦成這般,不曉得靈力可有些許增長,待無人之時再驗上一驗。

“醒了?”潤玉仙倌聲音低沉,脊樑挺拔得有些僵直。

我“嗯~”了一聲,起身赤足湊到桌前,望著滿桌的菜餚腹中饞蟲大動,正待上前,手腕卻被小魚仙倌施力一攥,格了開來,“當心足下!”

低頭一瞧,兩瓣尖銳的碎瓷不過堪堪距離腳尖寸餘許,果真好險。我動了動手腕,想要施法散了這些碎瓷,小魚仙倌卻抬手相阻,指尖一轉,輕風過處,碎瓷點滴聚攏,剎那間又恢復成一個光潔圓潤的半月小碟。他用小碟盛了一抔清水在我對面坐下,垂目默默淺酌。

我埋首吃了一會兒,再次抬頭見他仍舊維持了那姿勢目不轉睛,似乎喝水喝得專心,只是碟中清水卻未有半分消減,不曉得想什麼入了神,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不吃嗎?”

他方才恍然回神,拾起手邊的一物件牙細箸去夾一片細嫩的筍心,不知怎的,手上動作戳得生硬,全然失了平日完美優雅的氣度,一雙筷子倒使得和一柄兇器一般,夾了幾夾終是沒搛起那片滑溜的竹筍,索性撂下象牙箸,一雙墨眉微微起瀾,旋蹙。梅花魘獸期期艾艾往門邊蹭了蹭,一副想出去又不敢出去的樣子。

我善解人意地替他夾了一筷脆嫩的筍心,又給他盛了一碗五穀飯,還細緻地把筍心裡他不歡喜吃的蔥花給拾掇乾淨,就差替他將飯菜吃下腹去,自我感覺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