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和我客氣。你······”李昊煬話說一半，尹馨芙已經端著開水，一手抓著一瓶胃藥快步走進來：“阿攸，來，先喝點水。”她想靠到床邊，李昊煬卻把水杯拿過去，順勢坐下來扶起蘇若攸，要喂她喝水。

蘇若攸掃了眼尹馨芙。尹馨芙的眼睛本來就大，現在更是瞪得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圓溜溜的杏眼。

她勉強抬起手：“我自己喝。”

李昊煬也不和她爭，把水杯過去，只是手在下邊虛扶著。等她喝了幾口熱水後臉色明顯緩過來了，才開啟藥瓶倒出幾顆藥來遞過去，蘇若攸接過來扔進嘴裡，又喝了點水送服，然後把杯子遞迴給李昊煬，輕聲說了句：“謝謝。”

李昊煬不說話，接過水杯，扶她躺下，幫她掖好被角後，叫上尹馨芙出了房間。

關上房門的時候，尹馨芙還有些愣怔：剛剛李昊煬和阿攸之間隱隱流動的氛圍，她莫名的覺得熟悉。看了看李昊煬，依舊是那張英俊得讓人晃神的臉，微微上挑的唇角像是帶著久違的溫和的微笑，但是眼睛盯著關上了的門像在出神······尹馨芙默默走開，或許她還是把這些告訴陸文比較好。

陸文剛剛想叫尹馨芙呆在他身邊，她卻硬是躲開要拉著蘇若攸一起，他沒奈何，也不是什麼大事，就由得她去。之後陸文一直在和周唯奇說話，但是過了這麼久還沒看到尹馨芙，他也開始看著四周，眉頭微皺：那傢伙又跑到哪去了？

這個時候尹馨芙恰好跑下樓來，先笑眯眯和周唯奇打了招呼：“周師兄好。”然後暗暗拉了拉陸文的袖子。

周唯奇看到她的小動作，笑了笑，也不想做他們的電燈泡，自動自發地走開了。

陸文這才回過身來看尹馨芙：“怎麼了，你不是不肯讓我看拿的東西？”看來雖然顧及面子沒有強硬的要偷看，他還是有些不爽了。

尹馨芙心裡藏不住事：“阿攸胃疼，在三樓休息，剛剛是李師兄抱她上去的。”

陸文有些吃驚，還在消化這個訊息的時候，陳俏在後面聽到了就往樓梯口走去，正好看到了李昊煬從上面下來。陸文也走上前問：“小若怎麼樣？”

李昊煬點頭：“她吃了藥在休息。”

陸文轉身拉了尹馨芙的手，對李昊煬說：“她未必睡得著，我上去看看她。”蘇若攸的胃是幾年前才不好的，但是近兩年已經好了很多。今天會出狀況完全是意料之外。

這回一起進房間看蘇若攸的除了陸文和尹馨芙，李昊煬返身跟著，而陳俏也尾隨而至——她剛剛在樓梯間聽到了尹馨芙的話了。

推開門，房間裡非常暗，陸文開了一盞較暗的燈，燈光下，蘇若攸似乎沉沉睡去，房間裡靜謐得聽得到她輕悄的呼吸聲。陸文擺擺手叫他們出去，自己隨後也出來，卻不關燈，門也只是虛掩。“你們都下去吧，我在這裡就好。”又對尹馨芙說：“我等會就下來。”說這話時聲音柔和不少，眼神裡也帶上了溫柔。尹馨芙點頭，還主動去拉陳俏離開。

陸文作為蘇若攸的哥哥，待在這裡無可厚非。

等到李昊煬的腳步聲遠去，陸文拿過毛巾擦去蘇若攸額上的薄汗，看著蘇若攸平靜的羽翼似的眼睫紋絲不動。“這裡只有我在。”

蘇若攸應聲睜開了眼睛，緩緩眨了眨，像是疲倦萬分：“哥。”她的胃已經不疼，但是聲音還帶著一絲沙啞。

“聽你叫我哥還真稀奇。”大多數時候，蘇若攸對陸文都是直呼其名。想到這陸文也不禁有些感慨。他所有的傲氣好像到了蘇若攸面前就消失無蹤。當然，現在添了個尹馨芙。

“你很久沒有犯胃病了，說吧，怎麼回事？”陸文不是不生氣的，當年她可以為了吳哲成不吃不喝把好端端的身體弄出胃病，現在又是怎麼回事？別人的事，也值得她這麼自虐的！

蘇若攸只是極輕極輕地嘆了口氣，過了好一會才說：“我想出國一段時間。”

李昊煬吃驚地看著她，她的臉色很蒼白，還帶著微微的冷汗，倒襯得淡褐色的眼睛顏色深沉了一些，嘴唇殊無血色，臉上是迷茫和不知所措的表情。而剛剛說出的話裡，也透著萬分的疲倦和些許的蒼涼。

陸文一時不知道說什麼，靜默了一會才說：“這些都是小事。你只要好好照顧自己······至於出國，你和舅舅商量吧。”再次沉默了一會，蘇若攸也只是睜著眼睛目無焦距地盯著天花板，彷彿就要這麼一直坐著，直到滄海桑田。

她突然出聲：“你說他為什麼要救我呢。”這疑問一直盤桓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午夜夢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