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倪知道自己在原地繞了將近十五分鐘。
而她唯一能做的事似乎就是一直跑一直跑,永無止境的長廊,埋藏在暗處的怪獸,都讓司倪不敢多逗留一秒鐘,直到耗盡胸腔的空氣她不得已停下腳步。
喘息聲沉重的像是要壓垮她的身體,碎散的月光透過老舊的玻璃窗傾瀉一地,她無處可躲,幾乎是無意識地朝光亮靠攏,直到刺眼的光團漫過她的五感。
朝鶴來到現場時,機動組已經撤得差不多,見到他還說了一句都清空了。他點頭,還是親自去巡樓檢查,並不想落任何把柄在別人手上。其他人問他要不要陪同,他說不用,回去安撫新生的情緒要緊。
當他看見女人蒼白的臉上的坑坑疤疤,混著血色的眼淚不斷湧出眼眶。朝鶴站住腳步,他想,他確實該帶人一起進來,至少可以確認眼前的盛況是怎麼回事。
走廊的迴音風聲鶴唳,伴隨著斷斷續續的啜泣。
「你。」
他斟酌著用詞。
「夜教已經結束了,你可以不用繼續演。」
對方還是在哭,朝鶴這輩子還真的沒安慰過女孩子。
「被嚇到了是不是?」他開口,「沒事了,我現在帶你出去。」
她低著頭直哭,下一秒朝他邁開腳步。
朝鶴略帶防備的後退一步,對方的動作卻比他想像中快,他甚至沒能看清女孩子的動作,對方已經站在他眼前。
朝鶴從未在自己不允許的狀態中卸下安全距離。
打拳多年,他自認自己的反射神經不比別人差。這種速度,已經快得不像??常人。
他微微下壓身體,備戰的姿態,對方如他所想朝他伸出了手,然而他預想的攻擊沒有發生。女孩子僅是勾過他的脖子,像是急於求生,幾乎把身上所有重量都壓在他肩上。
朝鶴使不上力,睜著眼看著女孩子垂下的腦袋,柔軟的長髮滑過他的脖頸,宛如電流,接著充滿顏料氣味的吻在他口腔散開,潮溼、柔軟,像是舔過一層裹了蜜的糖霜。
甜得膩人,卻不由分說地被人纏住了舌尖。
朝鶴愣神之際,被女孩子咬了唇瓣。與其說疼,倒不如說是種赤裸的邀請和挑釁,讓他回吻,讓他索取。
有種無形的力量,令他無法自控,迫使他遵循著眼前人的意願,貼著對方的唇型細密的含吮她的下唇。
他聽見電流穿過耳畔的聲音,尖銳酥麻,間接引發每條神經的顫慄與興奮。
對方眼周殘存著渚色顏料,添深了眼尾,在漆黑中形成了一種致命的引誘,勾著他再來一次,弄疼她都無所謂。
意志力在這瞬間抽離得一乾二淨。
他也確實照做了,親上她的下巴,沿著柔美的頸線吻咬著女孩子細白的脖子,聽見她微促的喘息和低吟,如同慾望的催化劑。
雙腳膠著在原地,靈魂不斷在下沉。
朝鶴倏然睜眼,鬆口扯了唇,反手將人壓在牆上。「你到底是誰?」
與此同時,他才察覺,他早有了自主權。
?
司倪醒來後,花了幾秒才發覺自己處在急診室。
司蓉和爸媽都來了,範友珍焦急得都哭了,司昂甚至說著要去找學生會理論,好端端的,怎麼把人都累成這副德性,他們的行為完全是無視學校的規定。
司蓉發現司倪有了動靜,連忙上前拉她的手。
範友珍急道:「妹妹,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司倪慢慢地點頭,接著又搖頭說沒事。
「你怎麼無緣無故去參加這種活動?身體不舒服也不提早說,是不是要讓我擔心死!」範友珍絮絮叨叨唸了很多,一旁的司昂勸著她別再說了,小女兒現在還難受。
司蓉替她調整病床,讓她坐起身。「還記得昨天的事嗎?」
她剛醒,腦袋轉得慢,一臉迷糊,問什麼也沒答出來。範友珍立刻說要帶她去收驚,「我問過其他學生了,都說那棟建築最陰。她就是被髒東西跟上了,以前算命師就說過她八字輕,容易被不好的東西纏上??」
一旁的司昂聽了立刻皺眉,說她就是迷信,司倪僅僅是太累而已,打工加上專題讓她分身乏術。
司倪聽著兩老斷斷續續的爭吵,腦袋又疼了。
司蓉見狀,拍了拍她的肩,悄悄說道:「等等我把他們都帶走,商佐待會就來了,我讓他陪陪你。」
聽見這名字的司倪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立刻說不要。「不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