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倪躲在保健室外看著被眾人包圍的人,鮮花、祝賀、簇擁。她低頭看一眼自己異常沉重的腳步,絲毫沒有長進。
晚上,司倪做完最後一輪加點,回到吧檯見司蓉正在算帳。「最近很忙啊,看你眼下那黑眼圈,和新歡處得不錯吧,早該聽我的了。」
司倪一聽就反駁,「才不是新歡??我跟他根本不是??」慘,不能說什麼都沒發生。
她直到現在也沒釐清究竟是哪個環節開始出了錯。
司蓉撇嘴,揚了下巴,一臉你就裝吧,渾身上下都是戀愛的酸臭味。
「說人人到。你的客人,來了。」
聞言,她一瞬間背嵴發麻,那晚所有畫面全數湧入她的小腦袋。肢體交迭,白皙與黝黑,連同喘息聲都溼潤。
衝擊過大,以至於司倪遲遲沒動。
直到後頭的人一如往常地喊她:「姊姊。」
可憐還陰森。
司倪腿軟,但想起朝鶴今日對商佐毫不留情,她就沒有好臉色。
「我們最後加點已經結束了。」她低頭整理杯架。
「姊姊是在躲我嗎?」
司蓉像是路過的八卦民眾,露出驚訝貌,他們家妹妹終於有點個性了啊,都還會甩人。她舉手退場:「你們慢聊,我先忙。」
「喂——」
司倪一轉身便與身後的朝鶴四目相接,男孩子繃著一張臉,眸色混濁,可憐巴巴,絲毫聯想不到今早才單槍匹馬面對敵手的氣勢。
對方看似就在和她賭氣。兩人相看,她不開口,他也不說話。
司倪是好奇他今天對商佐說的話,但以她現在的身份,一句話也試探不了。
她氣惱,心裡難免有些牽拖朝鶴,最後目光移至他脫了一層皮的手肘。「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司倪不記得他有受傷。
「姊姊今天果然沒來看我。」男孩子揚眸,幾縷瀏海垂落在額前,眼底的落寞清晰可見。他刻意將手臂藏在身後,最後垂下腦袋,抿緊了唇。
司倪無所適從,心直口快地說:「我也沒答應你我會去。」
「是啊,是我太笨了。」他說,「我這麼好騙,姊姊一定很高興。」
她張著嘴無法回應,忽然覺得自己和大壞蛋似的。
司倪咳了一聲:「比賽結果怎麼樣?」
「輸了。」
輸得好啊。
司倪表現得惋惜。「沒事,之後還有機會。」
對面的人眼一亮:「之後姊姊會來看我嗎?」
「那是明年的事了吧。」
「這構成影響嗎?」
司倪一頓,「明年還久,誰知道那時候的我們怎麼樣了?」大概也毫無瓜葛了,她本來也沒期待從朝鶴身上得到什麼,只是認真計較起來——他居然是她大學第一個交到的朋友。
「姊姊不會是想離開吧?」他這話聽起來像玩笑,但當司倪看向他似笑非笑的神態時,忽然意識到朝鶴不僅只有弟弟一種角色,他同時也是學校內具有一定權力的存在,到口的應答全縮了回去。
她轉開眼,「我想做什麼就做,不用事事向你報備吧。」
她現在可是直言不諱的Ni,不是凡事畏縮的司倪。
管他會長還是校長,在她這不過就是其中一位常客。
見對方沒聲,司倪勝利一笑,朝鶴在她這的定位就是乳臭未乾的弟弟,輪不到他表達意見。她轉身準備走時聽見後面的人緩緩開口。
「姊姊不會是忘了前陣子對我做了什麼?」
「??」
朝鶴揚聲,活得像是被人非禮。「都睡了一張床,親也親了,做也做??」
司倪立刻上前捂住他的嘴,左顧右盼,要他閉嘴。「你亂說什麼,根本沒有做到最後一步。」
他慢條斯理地扯開女孩子的手,握在手裡輕輕揉捏,司倪想抽走,就被人牢牢攥在掌心。「這手還碰過我的東西,怎麼這麼快就忘了?」
司倪不知道他是如何毫無廉恥地說這些話。
「你放手!我告訴你,朝鶴,那些事都是一時衝動??你明明也知道。」
「我不知道。」朝鶴否認,就像家裡的查爾斯總是耍賴,一會兒要散步,一會兒要吃飯。
身為主人的朝鶴無可奈何之餘,還是要依牠。
「我只知道那天??姊姊也溼得很厲害。」他彎身附靠在她耳旁,調侃道:「哭著求我不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