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大門紅漆掉落留下斑駁的歲月痕跡,大門上的小門開著,只露出巴掌大的空隙。 裡面的人遠遠的看見他們,趕緊將大門開啟。 吱吱呀呀的開門聲音,聽的人頭皮發麻,胡巖皺著眉頭跟進去,覺得這裡不愧是冷宮。 不像宮裡其他地方乾淨整潔,這裡荒涼蕭瑟,若不是站著幾個宮人,還以為這裡沒人居住。 再往裡走,便看見一個男人正仰頭望天。身形消瘦的宛若枯骨,轉過頭,臉上更是半點肉都沒有,瘦的嚇人。 胡巖大驚,短短一個月,廢太子竟然變成這樣了! “我有話對你說,”廢太子臉上露出奇怪的笑容,他看了一眼胡巖道:“你想讓外人知道?” 齊譽朝著胡巖點頭,胡巖稱是退了出去,只剩下他們二人。 “三哥,”廢太子上下打量他,“不錯,聽說你成為攝政王了。” “什麼事,快說。”齊譽半點和他敘舊的意思都沒有。 廢太子嘆氣:“行吧,本來還想寒暄一下,但你著急,那就直入主題。你知道你母親婉妃是怎麼死的嗎?” 齊譽眼神一凌。 “別這樣看我,你要是嚇死我,沒人會告訴你真相。”廢太子笑的猖狂,“你也曾懷疑過,對吧?” 當年婉妃剛從冷宮出來沒多久,就在自己的宮殿內溺水而亡,成了宮裡一件笑話事。 廢太子走近他,陰惻惻的笑道:“只是水缸而已,怎麼會淹死人呢?而且剛恢復盛寵,她又怎麼會自尋死路?” “你一定有這樣的疑惑吧?我今天就告訴你,那是因為——她是被我殺了!” 話音剛落,廢太子忽覺得脖子一痛,力道大的他喘不上氣。他漲紅著臉,也不掙脫,看著齊譽驚怒的表情,他甚至能笑出來。 “我恨她!” 自從婉妃來了之後,皇后徹底失寵,她只能將希望寄託在五皇子的身上,日日嚴厲教導,讓五皇子痛不欲生。 有一天,還不是太子的五皇子實在受不了了,就跑去婉妃的宮殿,異想天開的想讓她離開皇宮。 “那日如今天一樣,咳……”廢太子斷斷續續的說著,察覺到齊譽的殺意越發濃郁。 “她就坐在水缸旁看睡蓮,然後……” 廢太子面如豬肝,徹底說不出話,但他笑了,甚至閉上眼睛像是等待死亡。 片刻後,齊譽鬆開手,譏諷道:“想死?沒那麼容易。” 跌坐在地上的廢太子連續咳了一會,狠毒的目光看向齊譽。 “我殺了她!難道你不想為她報仇?” 當時他其實是想嚇唬婉妃,但不知道為何婉妃如此虛弱,竟然被他按在水裡掙扎了沒一會就不行了。 “殺你,”齊譽居高臨下的看他,像是看一隻螻蟻。 “怕髒了本王的手。” 說完,齊譽轉身,不顧後面廢太子的大喊大叫。 “就算你不為了你母妃報仇,那你女人呢?” 看著齊譽停下腳步轉過頭,廢太子捂著脖子,陰笑道:“你女人,將和你母妃一個下場!” “你想做什麼?” “求我,我就告訴你。” 齊譽一言不發快步離去,門口的胡巖見他怒氣衝衝嚇了一跳。 “去找阿煙。” 胡巖:“阿煙姑娘就在宮殿內啊?” 齊譽沒說話,幾乎是跑著回去,但殿內沒有阿煙的身影,郝仁說阿煙姑娘出去了。 齊譽面色蒼白,立刻吩咐所有人去找。 水,水。 齊譽閉了閉眼,睜眼後吩咐胡巖:“去宮內有水的地方找。” 皇宮裡大大小小的湖和池子不少,但胡巖什麼都沒說,立刻派人手分散開。 “要快!” 宮道上,就見身材頎長的男子如一陣風似的消失在盡頭,路過的宮女們對視一眼,竊竊私語道:“是攝政王嗎?” “不是吧。” 攝政王沉穩如山,怎麼會這般不顧形象的跑? 眼前就是晌午十分碰見阿煙的那個御花園,湖水面積極大,連線著宮外的護城河。 亭子裡不見少女的身影,齊譽呼吸越發的急促,一股無比惶恐的感覺蔓延,讓他身子發顫。 他已經來到水邊,看著深不可見底的湖水,只覺得頭暈目眩,臉上半點血色都沒有。 齊譽揪著袖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抬眼朝著湖裡望去。 湖中央有一片藕色,正隨著水波上下搖擺。 阿煙! 齊譽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當即噗通一聲跳入水中。 冰冷的水淹沒了他,陰冷的感覺像是無數條毒蛇纏繞在他四肢,所有那些不想回憶的畫面紛紛襲來,似要將他溺斃在水中。 “譽兒,來吃這塊糕點。” “我恨你!不要叫我母妃!” …… 稚童痛哭的臉漸漸和水中面帶痛苦的青年重合,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