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秦王靠在床頭,俊逸的臉上沒了血色,眼睛也像是蒙了一層霧氣似的,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阿煙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能看見嗎?” 秦王微微點頭沒說話。 胡巖接話道:“阿煙姑娘,你給看看是不是那個蠱不行了還是怎麼回事,為何突然又毒發?” 阿煙叫胡巖準備了不少東西,她將自己的小箱子開啟,取出銀針,用火燒過之後再用乾淨的紗布擦拭,然後撒上藥粉,將自己種的蠱親手取出來。 “不行了,”阿煙看著奄奄一息的蠱蟲搖搖頭,“你看,顏色都變了,你體內的毒太霸道太厲害,它頂不住。” 蠱解了之後,齊譽的痛苦加倍,薄唇緊緊的抿在一起,豆大的汗珠往下掉。 阿煙看他如此,也跟著心疼,胡巖更是急死了。 “阿煙姑娘,你幫忙想想辦法。” 阿煙也犯難,這該如何是好? 胡巖見此,咬咬牙道:“阿煙姑娘,如果實在不行的,還要麻煩你將……” “胡巖!” 齊譽開口呵止住胡巖接下來的話,胡巖憤憤卻又無可奈何。 “倒是有個辦法,”阿煙猶豫著道:“不過,哎,算了,再想想旁的辦法吧。” 胡巖等不了了,忙問道:“是什麼?” 齊譽視線落在小姑娘的身上,他的視力是一點點消退,現在能看清她的表情,甚至能看清她唇上的小傷口。 那是阿煙著急上火起的泡,被她不小心弄破了。 “要不重新下同心蠱?” 同心蠱其實對阿煙沒任何影響,但對齊譽的影響太大了,他離不得她。 “算了,太不方便了。”阿煙一臉為難,覺得不可行。 胡巖急死了!明明阿煙姑娘的血就能緩解,王爺非不讓! “我覺得可以,王爺,下同心蠱怎麼樣?” 胡巖問話的時候,阿煙的視線也落在齊譽臉上,她手指抓著衣袖,說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緊張起來。 大概是因為下了同心蠱之後,他只能喜歡她,不可再對旁人動心。但…… 阿煙糾結不已,一張小臉皺成一團。 這幅模樣在齊譽眼裡,讓他心下一沉。 是啊,同心蠱下給他,她願意嗎?她現在糾結是不是怕詹長寧知道? 明明坐的這般近,心卻像是隔了山海似的遙遠。 鴉羽似的睫毛垂下,齊譽轉過頭,淡聲道: “既然你為難,就不必了,左右毒發的感覺我早已習慣。” 咬牙挺住,沒什麼過不去的。 眼前的事物開始變得模糊, 徹骨的疼痛襲來,齊譽低垂著眼眸, 面上不動聲色, 但放在身側的手緊緊蜷縮,上面青筋迸起。 痛感如浪潮般,甚至呼吸都伴隨著難以忍受的刺痛, 將他整個人淹沒。 忽地, 一隻手握住了他的拳頭,柔軟的如一片雲似的, 撫慰著他。 “王爺, 既然有辦法那就試試吧,總比忍著要好。只不過,這同心蠱的威力你知曉, 反噬起來不見得輕鬆多少,所以……” 阿煙的意思是同心蠱發作也很難受, 說到底, 這個東西只對他有大影響, 對她沒什麼,阿煙只是覺得不公平而已。 還是讓他自己選擇好了。 男人沒說話, 只動了一下避開她的手, 側過身子, 聲音淡淡的道:“沒關係, 胡巖, 送客。” 逐客令一下,阿煙也不好再多呆了。她知道他現在很難受, 大概不想讓旁人看見自己落魄的樣子。 胡巖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站在那不動還要說什麼, 被齊譽一個眼神掃過,他只得蔫了下去,伸手比劃了一下,道:“阿煙姑娘,請。” 等從房間裡出來,胡巖一言不發的在前面帶路,阿煙也低著頭心有所想,倆人直到走到府門口才說話。 “麻煩阿煙姑娘了,”胡巖呲牙咧嘴,“王爺他……唉,罷了,我叫人送你回去。” “沒關係,自己走就成了。”阿煙婉拒,自己往來時路走。 她步伐緩慢,低頭看著腳下的路,心裡琢磨著齊譽的事情。腦海裡浮現他額頭上的汗,他緊抿的唇,還有說話時的氣息不穩。 阿煙站定腳步握住拳頭,腳尖轉了一下,直接朝著王府去了。 只是沒等她走回府門口,便見前面停了一輛華蓋馬車,從馬車裡施施然下來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渾身氣度華貴,一看就是豪門世家女子。 櫻紅的如意緞錦袍勾勒出女子曼妙的曲線,繁複的百花鬢上簪著華美的珠釵,隨著女子下車的動作,耳朵上的珍珠墜子晃人的眼。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