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殿下為何如此眼神看我?”詹長寧言語輕鬆,半點不見怯意,齊譽收回視線沒搭理他。 郝仁在外面趕車,車裡胡巖見氣氛有些尷尬,便主動開口道:“對了詹公子,你也知道我們大曆和南疆習俗不同,一會診脈的時候需要詹公子懸絲診脈,隔著一張簾子。” 若是女眷這樣就罷了,皇帝還這樣,意思再明顯不過。 這是防備。 胡巖接著道:“哦哦,想起來了,還有皇后娘娘,所以才有簾子。” 詹長寧溫和一笑:“好的。” 到了皇宮門口,所有人都必須下馬車,進宮時要經過檢查才可入內。 詹長寧拎著的箱子裡不少古怪玩意,檢查的宮人為難道:“這些不可帶入。” 詹長寧眉頭一動,指著箱子裡的瓶瓶罐罐道:“這些都是藥材。” 已經死了的蟲子,各種千奇百怪的蟲子。南疆蟲子多,用蟲子入藥是常有的事情,有的地方甚至還保留著吃蟲子的習俗。 但到了大曆,這事兒就略顯奇怪了。 宮人看蟲子就害怕,別管活沒活著,都覺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先放這裡儲存,若是有需要再來取。” 秦王說話,詹長寧和宮人都點頭照辦,詹長寧甚至什麼都沒拿,讓宮人另外準備東西。 等他們一行人到了的時候,準備好的東西也到了。隔著簾子,詹長寧抱拳彎腰,行了一個大曆的禮儀。 “草民拜見陛下,拜見皇后娘娘。” “快快平身,聽聞詹公子醫術高超,今日就有勞詹公子了。” “能為陛下診脈是草民的榮幸。” 不多時,從簾子後走來一個宮人,手裡牽著一條絲線,絲線的另一端自然就是皇帝了。 詹長寧坐下,閉眼靜心。四周安靜的像是無人,只有淺淺的呼吸聲。 過了一會,皇帝開口道:“詹公子,如何?” 給皇帝診脈可不是什麼好差事,看的準了還行,若是看的不準惹的龍顏大怒,怕是沒有好果子吃。 方才遞絲線的宮人好奇南疆巫醫的醫術,就見詹長寧手指彈了幾下絲線,紅色的絲線上下晃動了幾下,帶的簾子也跟著動了動,卻依舊沒露出裡面人。 “火氣鬱結,近日最好吃些清淡食物,這些太醫署應當可以開方子。” 宮人皺眉,心道陛下的症狀是咳嗽,可不是什麼上火。這個巫醫莫不是個庸才? 聽聞他在南疆王室效力,怎麼會什麼都看不出? “好哇,”簾子後的皇帝鼓掌,笑道:“詹公子果然醫術高明,皇后,你早上診過平安脈,太醫是如何說的?” “和詹公子說的一樣。” 宮人吃驚,方才診的竟然不是皇上嗎?按理來說該讓皇帝第一個診脈才是。 緩了會,宮人明白了,這是在試探姓詹的。 齊譽就站在詹長寧的身後,神色難辨。 等診脈結束,詹長寧眉頭緊鎖,似乎不好說話。帳內的皇帝撩開簾子,咳嗽了幾聲後沉聲道:“朕的脈象如何?” “回稟陛下,您是積勞成疾,早些年落下的病根。” 齊譽抬眼看向皇帝,又很快收回沒被任何人發現。詹長寧還在繼續說著,道:“需得慢慢調理,切勿動怒。” 其實皇帝這個歲數有病在身很正常,但是他是一國帝王,自然想要長命百歲。聽詹長寧的意思和太醫說的一樣,他眼中閃過失望,點頭道:“去將那對翡翠珊瑚拿過來。” 手臂長度的翡翠被雕刻成珊瑚的形狀,一看就知價值不菲,在皇帝說賞給詹長寧時,他還推脫了幾番,但還是收下了。 從殿內出來,詹長寧捧著翡翠珊瑚小心翼翼的下臺階,面帶笑意道:“也不知阿煙會不會喜歡。” 說完,他看向前頭的秦王,只能看見冷漠的背影,看不到他的表情。 快走到宮門口時,有個小宮女探頭探腦,齊譽沒停下腳步,那個小宮女趕忙上前,說有要事稟告。 齊譽叫胡巖領著詹長寧先走,他就站在宮道上,審視似的目光看小宮女。 “何事?” 秦王不止面冷,聲音也冷的像是含了冰。小宮女哆嗦了一下,沒忘記自家主子的囑咐,小聲道:“我家娘娘說,讓王爺您小心些。” “不知所謂。” 齊譽甩袖子走了,後頭的小宮女猶豫著跟了上來,瞅了瞅附近,見無人後她還是壓低了聲音道:“我家娘娘是趙側妃,她讓王爺小心,怕是有人要拿南疆巫醫看診一事做筏子。” “往後莫要再煩本王。” 男人聲音越發的冷了,小宮女愣住。齊譽加快腳步,小宮女追趕不上也就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