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明日就開市,所以今天來了不少人,連漠城商會會長江城也來了。齊譽和阿煙往馬車旁走的時候,正好迎面碰上他。 “王爺,阿煙姑娘,”江城笑著和二人打招呼,阿煙則是越過他,看向江家馬車的方向。 方才他下車時,她好像瞧見車簾裡閃過女子的裙襬。但是既然都來了,怎麼不下車? 似是察覺到她的視線,江城微微一笑道:“是內子,身體不適吹不得風,在家又稍顯無趣,所以我將她帶來這裡讓她能看看風景。” “王爺,不耽誤您的行程了,”江城側過身讓開路,齊譽和阿煙就走過去上了馬車。 “看江公子年紀輕輕的,原來成親了啊?” 齊譽輕嗤:“不,他並未成親。” “啊?”阿煙懵了,“可是他說車裡是他的內子啊?” 齊譽沒做聲,只吩咐車伕回城。 外面江城看著秦王的車駕離開,他想了想轉身又回到自家馬車,將車簾掀開一角,看著露出的那只凝脂般的纖纖玉手,道:“要不要出來散散心?” 車裡女子聲音又低又柔:“不必,多謝公子。” 這聲公子讓江城捏著簾子的手收緊,但他面上不顯,依舊笑著道:“秦王走了,只有南疆官員在場,沒人會認出你。天氣不錯,大夫說要多曬太陽才好。” 和方才與秦王說話不同,此刻的江城聲音裡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柔。 只是—— “多謝公子關係,不必了。”女子聲音微冷。 江城像是沒察覺似的,笑道:“那好,我過去瞧一眼就回來,作為漠城商會代表,不來不像話。” 說完,簾子合上,隔開了兩人。江城低著頭,半響才轉身離開。 開市這天阿煙沒去,因為天不亮齊譽就走了,阿煙還在睡覺起不來。她尋思著反正往後都可以去,不差這一天。 市場很是熱鬧,百姓們臉上洋溢著笑容,不管是南疆人還是大歷人,此刻他們就是普通的交易關係,達成自己所願就是好事。 看完一圈,胡巖興`奮的道:“三哥,今天來的人比預想中還要多!” 本以為第一天會沒有那麼多百姓,不成想很多人就算不買東西也想過來湊湊熱鬧。到了之後發現很多新奇的東西,難免心癢,掏錢就買了。 頭三天,齊譽每日都要去一次,阿煙只在下午去了一趟,後來她發現對她來說沒什麼稀奇的,比如只有南疆有大歷沒有的東西,她全部都見過。而現在她身處大歷,自然也不缺大歷的東西。 去了一趟就不肯去了,安心在家裡準備香膏。已經和詹長寧說過,等他這次走要帶走一批。 這天晌午,阿煙做完手頭這點香膏後材料沒了,她就打算出門去買一些。等她買完東西回來,瞧見齊譽房間門和窗子都是關著的。 而胡巖,正滿臉急色的走來走去,像是出了什麼大事。 “胡巖,王爺在房裡?”阿煙緊張起來,小跑著過去問他。 胡巖似乎想到了什麼,愣了一瞬後才搖頭,說道:“沒有。” 阿煙打量的眼神看他,胡巖被她看的心慌:“真沒有,哎呀,阿煙姑娘,我想起來城裡新開了一家糕點鋪子,許多糕點我都沒見過,不如你去嚐嚐?” 他這麼說,阿煙覺得越發的可疑,想也不想,直接跨步朝著房門走去,敲門道:“王爺,你在嗎?” 屋裡沒人說話,胡巖趕忙跟了過來,臉上浮現了慌張:“你看,我沒騙你吧,真的不在,三哥出城了。” “他出城,你怎麼在這?”阿煙不傻,直接戳破他的謊言道:“怎麼回事?” 事已至此,胡巖只能長嘆一聲,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你是說,他從小就被下毒,到現在也沒解開?” 阿煙驚的手裡東西沒拿穩,直接砰的一聲掉在地上。嘴唇發顫,耳邊是胡巖的話:“每月都會毒發,大概是因為中了同心蠱的關係,毒發沒那麼頻繁了,但今日還是發作了。” “發作時很可怕,據大夫說有錯骨分筋之痛,每次三哥都會將自己關在房裡,幾天幾夜不喝水不吃飯,直到毒髮結束,他整個人都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似的。” “阿煙姑娘,不是我想騙你,這次毒發的突然,三哥沒來得及說什麼就將自己關起來,我是怕你擔心,所以才這樣說。” 光是聽胡巖說阿煙就已經開始心疼了,她甚至不敢想到底有多難受。 杏眸微紅,她強自鎮定下來,道:“大夫怎麼說?難道一點緩解的辦法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