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悶哼聲嚇了阿煙一跳,手中的瓷瓶沒拿穩,噹啷一聲掉在地上,摔個粉碎。原本她手心就被摳破,現在更是牽動傷口,疼的她想掉眼淚。 只是未等淚珠子掉下,就有粗糲的指腹拂過她的面頰,再然後,炙熱的像是火爐似的手掌輕輕托起她的右手。 “齊、齊公子……” 一抬眼,就看見男人眸色深深猶如那日一般,帶著痴迷的神色看她。 方才還冷峻的男人現在卻是溫柔如水,差距感讓阿煙發懵。 “怎麼弄傷了?” 他的手很大,指腹上都是薄繭,磨的阿煙手揹帶著癢意,說話時聲音啞啞的,灼熱的氣息將阿煙的面頰染紅。 “我就是,那個不小心而已,沒事的,沒事。” 從未這樣親近過男子,阿煙心跳加快,臉紅的如熟透的果子。 粉面桃腮的姑娘低垂著眼簾,而身材高大的男子捧著她的手。任誰看,都是一副郎情妾意的畫面。 可一下瞬,他忽地彎腰俯身,用舌尖舔過阿煙的掌心。 轟—— 夏日的天氣說變就變,外面忽地颳起了狂風,沒過一會就開始嘩啦啦的下雨。 雷聲轟鳴,將周遭一切聲音都掩蓋住,與此同時,阿煙覺得自己的心跳聲似乎被雷雨聲還要大。 手心劃過熱熱的感覺,捧著的姿勢改為攥緊她的腕子。 少女身形纖細,手腕自然也是兩指可環。帶有薄繭的手掌緊緊抓住她,將她往他身前帶。 在阿煙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他抱入懷裡。 他低下頭貼近她的頸子,似深深嗅了一下她的氣息,然後就不動了。 因著震驚所以腦子空了一片,此時才反應過來的阿煙掙扎起來。 “你鬆手。” 輕而易舉的就從禁錮中逃離,阿煙面頰通紅,秀氣的鼻尖也紅彤彤的,眼淚似珍珠般一顆顆往下掉。 “你欺負人!” 這人方才還冷淡將人拒於千里之外,一副不願有瓜葛的樣子。但現在,竟然…… 阿煙又羞又惱,踮起腳給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聲,打的阿煙手心都疼了。 隨手抹了一把眼淚,阿煙將他往外推:“你走!你走!” 是,他是及時的救了她,但這不是他佔便宜的理由! 齊譽眼睛眨了眨,順著她的力道往外去,很快就站到了外面,被大雨澆透。 砰的一聲,面前的房門關閉,齊譽如一塊石頭,身姿挺拔的站在那,一聲不吭。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夜這場雨很大,風颳起來發出呼嘯的聲音,聽的人心顫。雀兒家的屋子裡,雀兒娘低聲抹淚,床上是口吐白沫的雀兒。 “當家的,孩子什麼時候能醒啊?” 如果不是老六非不走耽誤了雀兒的治療,說不定雀兒現在已經沒事了。但這些雀兒娘不敢說,只能給孩子擦擦唇角。 “哭什麼哭!家裡這點氣運都叫你哭沒了!” 好不容易進去老爺子的房間,還沒等找到東西就回來了,可謂一無所獲。老六正是氣頭上,說道: “都是你養的好孩子!若不是雀兒突然發病,能引出這麼多事?!” 無能的表現就是從不反思自己,將所有的罪責歸在旁人的頭上。 可惜雀兒娘不懂這個道理,只能受著。 忽地電閃雷鳴,嚇的老六趕緊遠離窗戶,大概也是怕之前冒犯翻東西被老爺子怪罪,老六再說話時聲音都小了不少。 “餵了藥一會就能醒,我看啊,雀兒更像是中蠱。” “中蠱?”雀兒娘抬頭,不解的道:“怎麼會中蠱?當時雀兒沒和人接觸啊。” 下蠱也是需要條件的,自然不可能憑空做到,至少要接觸到對方,哪怕碰到衣角也成。 老六跺腳:“你忘了,當時雀兒去拽阿煙!” 雀兒娘下意識的搖頭:“不可能是阿煙,阿煙什麼都不會,之前聽雀兒說,阿煙的幾個蠱蟲都是春桃送她的。” 驅使旁人的蠱蟲費力費神,所以大家更喜歡用自己的蠱蟲。 再說,如果阿煙真的會煉蠱,為什麼隱瞞? 老六也有點不確定了,但他接著說道:“雀兒現在的樣子,你不覺得像‘傀儡蠱’嗎?” 傀儡蠱,顧名思義,就是施術者透過下蠱來操控旁人。 老六提醒道:“你想想,當時阿煙不讓那幾個人走,緊接著雀兒就瘋了似的攔住他們,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雀兒娘還是猶豫:“可是,傀儡蠱一般人駕馭不了,甚至想要煉出來都是難題。全村這麼多人,滿打滿算也就兩人可以,還得算上過世的老爺子。” 另外一個就是王婆子了。 他們二人年歲大煉蠱用蠱時間久,懂的自然也比旁人多。可阿煙不過是個小姑娘,今年才十七! “當家的,如果真的是傀儡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