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太子殿下叫您過去。” 亭子裡掛著紗帳,將刺眼的日光遮擋, 只留下一片柔和。說話的小宮女偷覷一眼不遠處, 就見女子裙襬落地,上頭的金線泛起光暈, 即便不看女子的面容也能猜到, 定是個貌美之人。 視線慢慢往上,小宮女呼吸滯住。 光是一個側臉就漂亮的不像真人,更別提女子的正臉該是多麼傾國傾城了。 怪不得太子殿下獨寵這位趙側妃, 夜夜宿她房裡不說,有什麼好東西都會賞給她。可以想象, 若是太子登基, 這位準能當個貴妃娘娘。 女子轉過頭, 精緻的妝容下卻掩蓋不住疲憊,明明頗有氣勢的丹鳳眼也毫無生氣。她溫和的笑笑, 由侍女扶著她起身, 隨著小宮女去了。 未等走到門前, 便能聽見太子和幕僚說話的聲音, 趙側妃定住腳步識趣的沒再上前。 “那又如何?他再厲害現在也只能夾起尾巴做人!” “孤就是要讓他知道, 誰是儲君!誰是小卒!” 屋裡還傳來幕僚斷斷續續的說話聲,趙側妃低下眼眸, 盯著裙襬上的花紋出神。 相府出身的趙盈盈是原配夫人生下的嫡女,後來母親死後父親再續, 她這個嫡女的位置便顯得尷尬不少。 繼母身份高貴,生出的孩子也個頂個的聰慧,而趙盈盈就越發的普通,除了美貌和身份一無是處。 幸好父親還想著她,在她及笄之後打算為她尋一門好親事,最後落在了父親趙相爺最喜歡的學生身上。 當時他還不是什麼秦王,他是庶出三皇子。 得了訊息的趙盈盈努力回想那位皇子的模樣,本以為她會什麼都不記得,卻不想閉上眼睛就是對方英俊的臉。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喜歡他了。 這是一樁極佳的婚事,雖然還未正式定下,但父親回來說三皇子那邊肯定會答應。 趙盈盈歡喜的整夜未睡,躲在家裡一針一線的繡荷包,想著婚事定下後便將並蒂蓮的荷包給他。 “娘娘,娘娘?” 侍女小聲提醒,趙盈盈這才緩過神來,然而她忽地起了雞皮疙瘩,因為眼前出現一雙黑靴。 下巴被人用力的抬起,趙盈盈隨之抬頭,對上太子那雙陰鷙的眼。 “趙盈盈,孤的好側妃,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太子聲音冷的像是寒冬臘月,她身子微微顫抖,未等她說話,太子直接拉著她的手入房裡,砰的一聲關閉房門。 外頭趙盈盈的侍女滿臉擔憂,卻又無可奈何。 一刻鐘後,趙盈盈從房裡出來,瞧著沒什麼變化。但眼尖的侍女注意到她走路緩慢,隱隱發顫。 侍女心疼的上前扶住人,直到走回房間裡,侍女才敢開口說話。 “殿下怎麼老是折騰您啊。” 每回太子殿下不高興了,便要將趙盈盈叫過去,折辱她虐待她,仿若他不幸的來源都是因著她。 “當年您和三皇子婚事還沒定下,八字連一撇都沒有,再說了,若不是那場落水的事情,您也不會入了東宮,大姑娘,那件事明明是有人故意為之……” 原本約定要定下婚事的前一天,趙盈盈落水恰好被太子所救,倆人衣衫盡溼,她也只能嫁給太子。 本來只是抬入府中,但趙相爺三寸不爛之舌起了作用,最後為她求來一個側妃的位置。 可是,誰稀罕這樣的側妃?她更願意去做不受寵皇子的正妻。 “住口,”思緒回籠的趙盈盈呵住侍女,“這種話往後不要再說了。” 侍女心疼的掉眼淚:“是。” “好了,你去門口迎接,一會源兒來。” “小主子要來了!”侍女高興的立刻起身擦乾眼淚,趕緊去迎接趙盈盈的兒子,那個一年都見不到幾次的孩子。 屋裡安靜下來,趙盈盈自己用藥膏塗抹腿上的淤青,雖然很痛,可是換來和兒子見一面的機會,值得。 塗著塗著,趙盈盈不可自已的想到那人。 “秦王啊……” 如果當初她和秦王定下親事,那如今的一切是不是都會變得不一樣? 如果的事情,誰也說不清,哪怕是齊譽。 屋裡的胡巖偷偷的看他好幾眼,總覺得三哥似乎心情不錯。 “三哥,想到應對的辦法了?”胡岩心想,一定是有對策了。 “沒有。” 胡巖有點懵了:“見三哥心情不錯,莫不是有什麼好訊息要宣佈?” 齊譽淡聲道:“並無好訊息。” 胡巖:? 直到從房裡出來,胡巖也沒想明白三哥心情好的原因,他還問郝仁:“我不在的這幾日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情嗎?” 郝仁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