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巖為首的幾人像是不怕死似的,毫不猶豫的衝了進去。 如果被胡巖知道,他們的王爺正半裸著身子躺在女兒家的床上,大概要驚掉下巴。尤其是旁邊的少女靠的極近,像是在吻他似的。 雖然這人是阿煙見過長的最好看的男人,但阿煙不會趁人之危做出那樣的事情,她只是在檢視他的情況。 這人氣息微弱,方才阿煙還以為他嚥氣了,直到將手放在他的心口,才感覺到輕微的心跳聲。 身上的血跡還在,阿煙將人救回來已經不錯了,自然不會給他擦身上,他又不是她的什麼人。 “大將軍,都是你惹的禍!” 手腕上碧綠的鐲子動了動,大將軍腦袋撞了阿煙兩下。 “你還狡辯,你看你把人家咬的。”阿煙指著對方胸口處的兩個窟窿道: “咬的太狠,這人都要死了。” 當然,阿煙不可能讓他死,否則大將軍就成為殺人兇手了。隨手拿過旁邊的杯盞,阿煙餵了他一口水,可惜全部流在了枕頭上。 眼看著他面如金紙,阿煙坐直身子,加快手中的動作,將碗裡的草藥搗的更碎,直接抓起一把糊在他的傷口上。 去旁邊淨手後,阿煙又取過藏在床底下的藥瓶,掰著他下巴餵了兩粒。顯然,他已經喪失吞嚥東西的能力,阿煙怕他噎著,用漏斗給他灌了一杯水,在他耳邊小聲的道: “喝下去。” 也不知是本能還是她的聲音起了作用,男人凸起的喉結微微滑動,藥丸被水送了下去。 日頭升起,陽光透過窗欞讓屋裡亮堂不少,男人俊俏的眉眼也愈發的清晰起來。阿煙抬眼的時候掃過他的臉,嘟囔了一句什麼。 大將軍腦袋撞了她兩下,阿煙立刻辯解道:“都說了不是因為他長的好看,你想啊,他都看過我身子了,是不是得負責?暫時不知道他是否有婚配,所以我們按兵不動,若是……” 接下來的話被阿煙嚥了回去,少女臉頰微紅更顯嬌美。猶豫片刻後她走到水盆旁,阿煙將棉巾打溼,到底給他擦拭了身上。 隨著血跡和汙漬被清理乾淨,露出線條流暢的軀體,緊繃的肌肉和無數傷疤。順著胸膛往下,阿煙的臉也越發的熱。 到了窄腰處,阿煙沒亂動,只將他腰間別著的武器取過來放到一旁,然後滿臉通紅的快步走了出去。 院子裡,大寶和二寶正趴在葉子上曬太陽,懶洋洋的翻了個身。阿煙湊過去蹲在地上,手指推了推二寶,圓潤的小甲蟲當即從枝葉上掉了下來,被阿煙接住又放了回去。 如此反覆幾次,總算是將方才的畫面忘了。 昨晚炒的菜還剩下一些,阿煙煮了麵條就著吃。飽餐之後本該把昨天的蘑菇處理,趁著天氣好曬乾,但阿煙放心不下那人,轉來轉去,又回房了。 不看不得了,一看嚇一跳。 那人唇邊沾著新鮮的血跡,將薄唇染的如塗了口脂,更顯面容昳麗宛若妖孽。但阿煙沒看他的臉,她快步進來看著他身下的枕頭。 全是血。 “喂,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早上喂的藥是祖父特意留給阿煙保命的東西,統共就只有十顆,她從來捨不得吃。祖父說了,那藥丸解百毒,按理說應該有所緩解才是,怎麼感覺越來越嚴重了? 趕緊將他唇邊擦乾淨,阿煙撫上他的脖子探得他還有心跳,但阿煙面色越發凝重。 因為比早上的時候更為薄弱,快和死人差不多了。 相對於他來講,阿煙心跳快的似打鼓,震的她耳膜狂響。 “大將軍,他要不行了,怎麼辦?” 到底是人命,不能束手不管。思慮片刻,阿煙快步跑去院裡,將牆角處裝醃菜的小缸挪開,露出底下一個洞。 洞裡有個小罈子,顏色古樸,還沾著灰塵。 “還差五日才是百天,但顧不上那麼多了。” 取出東西,將醬缸歸位,阿煙抱著罈子轉身回房,將窗子全部關好,最後半跪在地上看著小罈子。 少女貝齒輕咬,眼裡閃過猶豫,但抬眼看了看要嚥氣的人,她還是動了。 纖細的手指從藥囊裡取過粉末,在罈子周圍灑了一圈,登時就有濃郁的草藥氣味彌散開。 手腕上的大將軍探出腦袋看了看,似害怕般縮了回去。 阿煙深呼吸一口氣,將蓋子開啟壇口傾斜。片刻後,罈子裡就有輕微的響動傳來,細細聽著,活物不止一個。 果然,從裡面出來兩隻蠍子和打在一起的蟲,出來後它們像是得了自由似的四散而逃,但被圍成一圈的粉末逼退,又重新掐在一起。 “只能活一個。” 阿煙必須想辦法讓一隻吃掉其它的,成為最後的勝利者,也只有這樣才有機會救那人一命。 不再猶豫,阿煙取過一旁那人的匕首,用鋒利的刀刃劃破指尖,將血滴在一隻蠱蟲